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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照片來自百度吧)

笑儂婚後第一次和小曼她們見面,是在新居,表示想賣掉一些傢俱。我覺得笑儂一開始是考慮到兩人的將來,想減輕一些開支,應該不是如她說的要換新,只是嘴硬不肯明說;後來卻因愛面子而演變成要把琪美跟素卿喜歡的那幾樣送她們,表現得像個闊少奶奶,難怪小曼也深表不以為然。但小曼心裡的不滿只在她臉上停留很短的時間,之後她又照常和琪美笑鬧,把這事忘得一乾二淨。像這類小細節我都蠻喜歡的,不是那種視為經典的喜歡,而是喜歡它的細膩,把人性表現得很真實。這部戲的精緻,多少就是來自它的重視細節。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看到笑儂的車駛進唐瑛的大屋,就像"春光乍洩"場景切到廚房,聽到小張說「這是一間廚房…」一樣,重看時都會令我心一沉,因為我知道,這代表笑儂和James好不容易得到的甜蜜日子即將結束。多希望導演多拍一點他們幸福的樣子啊!偏偏一切彷彿和畫面呈現出來的長度一樣,那麼短暫,稍縱即逝。兩人唯一解除心防、對彼此不再武裝的時光,就隨張欣一番出自嫉妒的挑撥而消逝了。

看到這裡只能嘆息,一切都是命中注定:如果當初唐瑛沒去找James,對他說那番話,沒自以為是地跟童吉安轉述他們根本沒成功的"交易",又正好讓站在一旁的張欣聽到的話,一切或許都會不同。又或許,這是發生在兩人結婚一段時間之後,或James父親已經去世之後,兩人的決裂都有可能避免。偏偏笑儂婚後免不了要緊接著去探望姑姑,兩人根本還沒足夠的時間深入了解對方-他倆真正敞開心房相對的時間實在太短了;笑儂又看不到在父親死後,不拿唐瑛的錢過日子的James。她自尊心實在太高,先前那些和男人的不愉快經驗一下子浮上腦海,讓她如小曼父親說的一般,「對男人失去信心,又喜歡作賤自己,把一件簡單的事搞得複複雜雜」,即便在新婚當夜,James已對她剖心置腹地說出那番誠懇的話,又拿槍指著她向她表示自己的認真,也無法讓她相信James。搞不好James的舉動還讓她相信James其實真的有精神病,因而推翻掉新婚之
夜他所有話的可能性咧!只可憐了James,從他對笑儂說的「這麼早就回來啦?還以為妳會在姑姑家過夜」看來,他早預料笑儂那晚不會回家,但他仍坐在椅子上等笑儂,迫不及待想把為她新買的項鍊送給她。婚後的James是真的一心一意在愛笑儂的,他不再花天酒地,只專心愛她一個。偏偏造化弄人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看到笑儂如此輕易地相信張欣的話、James在笑儂質問他時,起先漫不經心地隨便應答,造成笑儂誤會更深,我都好生氣,如果這兩人態度能更謹慎小心的話,更細心維護這段感情的話,事情就不會演變成之後那樣了…。(這段問答讓我直覺想到白髮魔女傳…)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James以為笑儂已經相信他的話,放心地睡去,笑儂卻是一夜難眠,竟拿起James丟在地上的槍對準他,起了殺機…然而,經過一番天人交戰,最後她還是放下了槍。不管怎麼說,笑儂依舊深愛著James,她怕有一天James"發起癲"來會殺了她,卻下不了手先殺了他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而James,他醒來後的反應真是令人看了無比難過,尤其是一個人坐在海岸邊,眼神悲哀欲哭地、伸手用力抹去噴到臉上的水花那幕。曾經以為自己得到了幸福,想不到還是輕易地失去了…James對管家說,笑儂只有在幸福的時候,才會去找朋友,因此她不可能會在朋友那裡。從這話中可以知道,他很了解笑儂的個性,卻也因此失去更了解她的機會,因為事實上笑儂是有去找素卿的,如果不是她兩個後母的妹妹一鬧,或許在獨處時還會向她道出一切。因為自以為已經了解透徹,反而消極了,在未嘗試前就已放棄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不知道笑儂回去找James真正的用意為何,也許她真的擔心在父親去世的時候,自己若不在他身邊,James會選擇自殺,只是表面上還是對他冷嘲熱諷;也或許,她是要藉此來對James展開報復。不管是那種,總之在笑儂搬回唐瑛的大宅後,這兩人已形同陌路,總是不斷找機會互相傷害,卻又不願放手讓對方離開。兩個人明明仍深愛對方,卻誰也不肯先讓一步、誠懇地把心聲傳達給對方知道。James很明顯是不願看笑儂在唐瑛家作交際花,想要她跟他回家,才找上門去,卻偏偏要先上賭桌和童吉安拿笑儂的吻作賭注、讓她難堪;笑儂在聽到James以唯一分到的房子作賭注時,臉上滿是擔憂與焦慮,之後面對James卻又滿臉冷漠、處處不留情面…後來連James想探望笑儂,都得裝作和其它女孩子玩得很開心的模樣,"順便"氣她一下。

James對唐瑛說,不管他對笑儂說什麼都沒用,她只會當他在演戲;即使離開她,她也會以為那只是因為他找到更大的救生圈;就算此刻他死在她面前,她也只會當他是突然神經錯亂。但從結尾他對笑儂說的一番話又可窺知,他心知肚明唯一能讓笑儂相信他的方法,就是永遠離開她,不用她半毛錢,只是這方法不到最後關頭他不願用而已。至於何謂最後關頭?就是當他們共有快樂回憶的那棟別墅也毀滅的時候!

想到James或許一直守在那棟別墅,是為了等笑儂回去,就覺得心酸。無論如何,前後對照之下,就會發現James心裡的矛盾。他不是不相信世上有方法能打動笑儂,只是做不到而已,他只是找盡藉口不想離開笑儂;而笑儂也一樣,在唐瑛建議為他們辦離婚手續時,反應強烈、口氣堅定地拒絕…如果這兩人脾氣不是這麼強,可能早就有機會復合了。若說是命運促使一切巧合發生,造成他們形同陌路的契機,那就是他們自身的個性直接催化了一切。

其實,說起來這兩人都是很悲觀的。在決裂後,一個去作交際花,一個走回頭路繼續醉生夢死,都是自暴自棄。仔細想想,James要感動笑儂,何必一定要離開她?他如果拒絕收她半分錢,不管去做waiter也好做苦力也好,只要做給她看,讓她知道他不是為了錢才和她在一起(好諷刺!當初James正因如此無法完全接受笑儂的…),以行動來證明自己的清白、表示自己的真情誠意,笑儂的心又不是鐵做的,怎不會被打動?偏偏James又表現得很曖昧,仍用笑儂的錢過日子,這一來,即使他費盡唇舌向她解釋自己的心意,也是很難令笑儂相信的了。

雖然我也氣笑儂的偏激與頑固,在唐瑛告訴她James對她是真心的,勸她給自己也給James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時,她冷冷地說是真是假她自己會看,但她根本完全看不出James對她的真心,她已經被恨沖昏頭,變得完全盲目,卻仍要自以為是!但我也很清楚,就是因為笑儂太聰明、太有心機了,為了挽留對方而用的把戲她再清楚不過,之前也用了不少,才會難以相信James不是在演戲。如果他們其中一人像James說的一樣,稍微不那麼聰明的話,不互相算來算去怕吃虧的話,一切又會如何?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笑儂在報復唐瑛的過程中,實在是做得心狠手辣,竟不惜利用自己的好友,先是小曼後是素卿,不擇手段要達到目的,令我想到古龍小說中那些偏激可恨又可憐的女角。可嘆其它三人一直對她很講義氣、把她當成知心好友,她卻是這樣回報她們…而且,情況失控得比她想像中更嚴重-唐瑛竟因此事故身亡了!她竟親手害死自己唯一的親人。這下子笑儂心裡也慌了,在脆弱之際,她本來似乎有向James求救的打算,然而這時James也無法諒解她了,在她開口前就讓她吃了閉門羹,兩人也就只有繼續仇視下去。直到James所謂的"最後關頭"來臨---他原本已豁出去,有點等死的意味,然而別墅倒塌的一瞬,「我以為我已經看開了,誰知我卻大喊救命,因為我不甘心,我不甘心到死妳還不相信我,在妳心目中我永遠是個壞人」…



James一番剖心置腹的告白,旁人聽了也要心酸感動,但為什麼,笑儂卻堅信他演戲可以演到這種地步,毫無猶豫動搖的瞬間呢?雖然看得出她有陷入深思的時候,但那都是來自她的懼怕-怕James真的打算永遠離開她,而且是認真的,即使她故意為他安排他最愛的舞會,想以他一貫最愛的熱鬧玩樂來留住他,但這些似乎都沒有用…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最後一幕讓我感慨多多,最難過的猜測是搞不好直到死,笑儂都沒相信過James。因為當笑儂看到James折返時,不但不後悔剛灌下一口毒酒,反而又賭氣似地多喝一口,或許她因此認為James的離開只是演戲,而氣自己真的相信過他不再回來?她已不再對James冷言冷語,而順著自己的感情依偎在他懷裡,哭著要他陪在她身邊,只是因為人之將死,爭什麼都沒用了吧?就像她說的,「不管是為了你,還是為了我,現在對我都已不再重要」。可悲的是笑儂竟只願意在死前才透露自己真正的心意…



而James,和我之前看過那些連續劇的生離死別反應都不相同,看到笑儂自殺,他不慌亂、不抱著愛人痛哭,出奇地鎮定,甚至在拉開窗戶的黑布、打開窗子時,表情都和以往一般不羈灑脫…我對他回眸那一笑印象深刻,有種毀滅的美。或許在知道笑儂自殺的時候,他心裡就有追隨的打算了吧?到了這地步,兩人不再對彼此解釋,也沒有帶淚的激吻,只是用愛靜靜陪著對方,享受終於廝守的瞬間。


(回顧畫面MV。這支MV最大的缺點就是字幕太大...因為是卡拉OK的關係??@__@)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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