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飯後第一個目的地是烏魯魯文化中心。這裡主要展出這一區原住民的生活方式等資料,因為澳洲各地幾乎都有這類文化中心,加上展區並不算大,又禁止照相,我看過幾次就興趣缺缺了,所以我的目標和George一樣,是另一樣東西──道歉之書。
這本「道歉之書」在講什麼呢?其實它並不是一本已出版的書,只是一個很大本的資料夾,裡面放置歷年來世界各地遊客所寄的信件,內容大同小異,都是針對自己曾將烏魯魯的沙土帶回國一事道歉。這些人有的是小時候帶回沙土,後來看介紹澳洲原住民的書,發現自己竟在不知覺間成了書中形容的「無知白種遊客」,趕緊設法彌補過錯;有些則是帶回沙土後,就開始霉運不斷,經歷腎衰竭、換腎失敗、離婚等衰事,渴望原住民的神原諒,讓自己早日擺脫不幸。
這本書對我們來說之所以那麼有吸引力,就是因為我們都很好奇,所謂「詛咒」是不是真的?(它乍聽之下實在很像法老王的詛咒)還是心虛導致的嫁禍作用?(發生壞事就推給詛咒)畢竟有的人只是旅行時鞋子沾到沙子,就被詛咒了耶!如果是真的,那也未免太恐怖了吧!
George說她對這方面的題材很有興趣,希望有朝一日能把它拍成紀錄片,正好查明事實,我也有同感。比如說,我就很好奇那些歸還沙土的人,之後霉運有沒有中止?如果沒中止,他們是怎麼看待這件事的?是會認為詛咒只是迷信,還是認為神明無論如何都不肯放過自己?這些問題真的很有趣啊~
有些東西「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焉」,除了那東西本身高貴不可侵犯外,有時也是因為近看不如遠觀來得神秘、引人遐思,比如這塊遠看那麼神奇的大岩石,近看卻發現其實是許多這樣的大石堆積成的,實在有種想像破碎的感覺
不過,也是有些部分和遠觀一樣平滑完整啦。
在岩石上釘有一根根鐵棒,當作攀爬時的扶手,除此之外別無其它,沒有階梯也沒有繩索,因此攀爬烏魯魯是挺危險的活動,自開放攀爬以來,就不斷有遊客墜落身亡等事故發生,因此政府呼籲遊客盡量別爬,風大等天候不佳的狀況,也不會開放攀爬。
老實說,我覺得澳洲政府真的很奸詐,若是這麼危險的活動,他們早就該禁止了,何況烏魯魯是原住民們的聖地,基於尊重的立場,也該禁止遊客攀爬才對,但他們知道攀爬烏魯魯是吸引許多遊客來此的主要原因之一,因此只肯採柔性勸阻的方式,讓我很反感。
很多人聽我說不想爬烏魯魯,都會露出驚訝的表情說:「妳不是很喜歡『喊愛』嗎?怎麼會不想爬?」(若是歐美背包客,當然不會這麼問,但他們有些也會很不解)問題是我覺得尊重別人是有必要的,因為我們同樣需要人家尊重我們、我們的文化。George舉一個例子我覺得很有說服力,她說:「大家應該都覺得挖洞是個人的自由吧?但要是有人跑去挖你祖母的墳,跟你說挖洞是他的自由,你有何感想?」
因此,就這層觀點來看,我實在有點討厭『喊愛』造成的攀爬效應。很多日本遊客就是因為看了這部電影或連續劇,而對攀爬產生興趣的,像Saori及Yuko她們就是。而且Saori堅持到讓我有點生氣,因為無論我們怎麼勸說,她都覺得能爬就要爬。
這時我就很感激團裡還有Sadie,她和George、Natalie、Jamie一樣是反對攀爬的人之一,但其它人大多是反對在心裡,不太會主動說出來,只有她聽到德國情侶(Dennis及Sandra)想爬的時候(因為導遊基本上都會勸大家不要,就開啟這話題了),很直率地馬上接口:「我覺得不要爬比較好!因為那是錯的!」(喔!我真是愛死她了!)
(好在今天不開放,所以無論那些人有沒有被我們說服,最後都爬不了的,只是以後來的人還是有機會爬就是了,真替原住民感到悲哀。如果今天他們是英國人,意見絕不會如此不受重視的)
(原住民的壁畫大多是知識傳承之用)
Mark帶我們大致繞了烏魯魯一圈。有些地方因為是原住民的聖地,因此不能拍照攝影。以前沒有這類禁止時,常發生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事,比如一個鐘狀聖地因為外型像教堂的鐘,被很多歐美人拿來當成拍婚紗的景點,但它其實是原住民婦女生產的地方,平時男性是禁止進入的。這類照片流出去後(好像還被登在報上),有個原住民男性無意中看到,覺得事情不太對勁,申訴後才有了禁止拍照的規定。
只是,我覺得這種事還是要憑自由心證,畢竟在這個科技發達的時代,要照相不是非得站在目標物面前照不可,如果我選擇在幾百公尺遠的車子上,用高效能的相機照呢?或者用衛星系統照又如何?有時可能不是故意的,但從遠處照過去,不巧就照到聖地,那又該怎麼辦?事實上一般人根本不會知道自己照到什麼。
不過,烏魯魯本來就是原住民的聖地,我們這樣擅闖其實就是一種粗魯的行為。想到這裡就不油得產生一股罪惡感~
這個像波浪岩的地方,好像是原住民用來料理食物的「廚房」。
Mark說,原住民很愛惜食物,認為暴忝天物是不可原諒的行為,若有人隨意浪費,就會被痛打一頓,聽到這裡,我開始欣賞原住民了XD
不過,他們有些習俗也令人不敢恭維就是了,比如為了讓年輕人變得更堅忍果敢,會把他們打得頭破血流,當作「成人的試煉」之類,聽得我皮皮挫!
東照照,西照照~
看似完整無缺的烏魯魯巨岩,其實也有這樣破碎殘缺的一面。
宛如佈景一般的景色,好不真實~
烏魯魯最有名的除了攀爬,就是日落和日出。據說這時陽光會在巨岩投下不斷變幻的絢麗色彩,非常迷人,是tour必排行程。但我們繞行花了太多時間,到達觀看日落的最佳地點時,現場已人滿為患,擠滿大小遊覽車,讓我們驚出一身冷汗!
看看這人潮!好在我們並沒因此佔不到前面的位子。
有些高級團完全走格調路線,喝香檳,吃海鮮,一整個享受。但相較之下,我寧願選擇我們這種窮背包客行程,倒不是因為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,而是參加這種團的人,大都只顧著吃喝和社交,完全沒把心思放在欣賞美景或拍照上,吃喝完、日一落就搭車絕塵而去,讓我有點傻眼,不像我們從頭high到尾。對這種旅遊方式我根本不敢恭維。
實際看過日落後,覺得旅遊書寫得有點言過其實,因為那景色並沒美到令人屏息的地步。不過還是將就著po一下光影變化的照片吧~
Sadie臉上戴的太陽眼鏡會反映出烏魯魯來。不知是誰先發現這點,之後大家就一窩蜂搶拍,或跟Sadie借墨鏡去戴,超好玩的XD
Sadie瞬間成了鎂光燈爭相追逐的對象,而她也挺有巨星架勢哩XDD
變暗一些的烏魯魯。
這天是滿月,隨著日色逐漸黯淡,月色慢慢明亮清晰,襯著淡紫色的夜幕,吸人眼球度不遜於烏魯魯呢!
和Natalie合影。
George拍起搞笑照了XDD
Natalie不甘示弱地跟進。不愧是大師級的,我完全無法自由運用眼球及臉部肌肉到這個地步,想依樣畫葫蘆,都只落得東施效顰的「笑」場,臉看起來超猙獰的(所以還是別po了,免得嚇小孩)。
兩人索性合作,試拍各種爆笑表情。
裝哭的George好可愛啊!
又更加黯淡的烏魯魯。
哇!竟然讓我拍到沒晃到的月亮,超開心的!
好一會兒沒見到Jamie及小白,原來她們到處去拍搞笑照了XD 她們的創意天馬行空,讓我自嘆弗如,比如這個pose就是她們的點子:把烏魯魯當成巧克力蛋糕吃掉!(原住民看到一定很想宰了我,但我是壽星嘛~)
我也自己發想了一個。
在我們觀看日落的期間,Mark和Danya也沒閒著,已經為我們張羅好晚餐──泰式麵。雖然照片看起來不怎麼樣,味道可是讚得很喔!真感謝他們~~
晚上我們到新地點去紮營。為了熱絡氣氛,Mark提議來玩「Murderer(謀殺者)和detective(偵探)遊戲」,玩法很簡單,以自願的方式選出三個謀殺者(這時大家要閉上眼睛),一個偵探,然後謀殺者要在大家圍成一圈、彼此可以看到臉部的情況下,對他的下手目標眨眼睛,被眨眼睛的人則得伸長雙腿表示自己死了(但要是沒跟殺手四目相對,沒看到他對自己眨眼睛,就不算數)。而偵探的工作就是在全員陣亡以前,找出這三名兇手,否則就算出局了。
這遊戲雖簡單,玩起來還真需要一點天份哩。有些人扮兇手,就是有本事「殺人於無形」,就算觀察半天也看不出他們是兇手;有些人扮偵探,則超會察顏觀色,一下就嗅出兇手的氣息了。我也曾扮過一次偵探,不過表現只有中等,好在最後還是讓我找出兇手來了。
Saori手上拿的這些,就是我們的上廁所工具啦!在這種原始的荒郊野外,想上廁所也得採取原始的方式,那就是用小鏟子挖一個坑,上好之後擦屁股,埋起來,再用洗手精洗手!(那種洗手精滴在手上是液態,但很快就會蒸發掉了,很神奇)因為不太方便,而且每次都得找人陪,還得尋覓人家沒上過的新地點,因此我實在很討厭去上廁所!
話說晚上和George第一次有機會聊得深入一點(因為她就坐我隔壁),我才知道她看起來這麼狂放不羈是為什麼。原來她根本就是個藝術家,在英國是拉小提琴的,但目前她想轉換跑道去做設計,將來也想拍紀錄片。據她說,她雖然從沒學過這類正式課程,但她在家裡用縫紉機自己組合布料,做出來的飾品曾被刊上時尚雜誌,可見她相當有才華。現在她也有藉此自創品牌(她已經設計好名稱和logo了)、接一些case,說不定就是將來設計界的明日之星。
我不禁感到汗顏,她明明小我六歲,卻滿懷夢想、希望,和付諸實現的能力與行動力,很知道自己要什麼,我怎麼還有時間猶豫不決下去呢?非得好好振作才行啊~!
順道一提,這是澳洲路上常能見到的牌子,表示當地出沒的動物,要駕駛特別當心,別開太快而撞死牠們。比如這個牌子就表示這附近有袋鼠會突然跳出來~
(話說在澳洲路上,常會見到大小動物的屍體四散,看了令人於心不忍。因為路又寬又大又少車,大家自然而然常把速度飆快,結果就犧牲了一些來不及閃躲、後知後覺的動物,好可憐啊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