種苗,也是穗谷五六月的工作裡很常見的一項,主要是把小栽培盤裡的幼苗,移植到整好地的田裡去。為了讓幼苗得到充分的營養,在移植前,都要先把苗盤浸在肥料盆(裡面裝了水和有雞糞的肥料,味道挺重的)30秒,以讓每寸土壤確實吸收到水份。
移植時,用小叉子將幼苗和格中的土壤整塊挖起,就像挖果凍一樣,從邊緣底部插進去,抓緊,往上提,就可以挖起一整塊土了。這需要一點小技巧,但不太難,偶爾不小心弄塌了,若狀況不是太糟,我都裝作沒事,繼續種進田裡(乖孩子不要學~)。若整個土垮掉,就不可以用了,因為肥料都在土中。勉強種下去,苗也長不好。
田裡會事先擺好丈量尺,每隔25公分左右種一株幼苗,是我最常遇見的情形。
左圖:種的時候先挖洞,洞的大小和深淺,視苗株大小而定,基本上不必太深太大,種進去後,苗株的土塊剛好與地面同高就行了。有些細小的苗只要一根手指就能挖好洞,有些大一點的就要用鏟子挖。挖好洞,將整塊連土的苗株放進洞中,再把周圍的土灑上壓平即可,動作快的人,一兩秒就能種好一株。
右圖:每隔一段距離就安排一個人種,很快就能大功告成。
有時在種苗前,要先蓋上黑色塑膠布,隔一段距離便插上雙腳釘固定。插的時候也有訣竅,就是斜著插,不要直著插,否則塑膠布太硬,要費九牛二虎之力才能硬插進去,還沒完成一列就氣喘吁吁、手腳無力了。不過,基於環保省錢再利用的立場,大島先生還是希望我們善用原有的洞,不要沒事另外打洞。
有些作物種完後(比如上次的薩摩薯),還要蓋上白色網紗,作用似乎也是防曬,固定的時候要記得把中間弄寬鬆一點,不要壓迫到作物。總之農業並不是隨便把作物種下去就可以收穫的行業,很多地方都要講究,就連大島先生他們務農多年的人,也還處於實驗摸索階段。
用過的栽培盤,就載到雞舍旁,倒掉剩下的泥土,準備再利用。把栽培盤用力往地上丟真的很有減壓效果,我每次都丟得很快樂(笑)。
清空泥土後,就集體運到旁邊的小圳溝(?)清洗乾淨。
擺在草坪上曬乾。
之後再填上新的泥土,就可以再度播種囉!
至於這些泥土是怎麼來的呢?通常大島先生是載我們到田裡,把收割完作物,空蕩蕩的田梗表面的土鏟起,裝到鐵桶裡,載回雞舍。
接著要做的就是篩土。作法原始、簡單,但很有效──在地上鋪塑膠布,放上一根粗塑膠管當支點,擺上大篩子,再倒入一些泥土(不要太多,否則太重,篩起來會很費力),前後刷刷刷地晃動,較細的泥土就會落在塑膠布上,留下粗粒在大篩子上。
左圖:剩下的粗粒另外裝起來,要運去丟掉。
右圖:篩過的泥土當然就是拿來種幼苗啦。
左圖:五六月的準備工作特別辛苦,辛苦之處就在於,挖的、鏟的、搬的差事特多。比如挖圳溝(?),也就是田梗周邊灌概的渠道。因為田裡都是爛泥,一踩進去就「泥足深陷」,平時穿的靴子不夠深,要另外換一雙又長又可以束緊的靴子,穿起來像蛙人一樣,還要在足踝處綁上一個十字結固定,看起來好酷!
不過,被泥陷住的感覺,可就一點也不酷了。起先我使盡吃奶的力氣,也沒辦法把陷進泥中的腳拔出來,好不容易脫困,又因使力過猛,差點跌進田裡,險象環生,不懂憐香惜玉的Gary不問我有沒有事,反倒在旁邊幸災樂禍地捧腹大笑,氣炸我也。這小子可悠哉了,說是沒他尺寸的長靴,索性拿著根鏟子在旁看好戲!雖然我也知道他不是故意的,他自己都很莫名其妙,為何沒靴子還被派到這片田裡工作,但還是難免有扁他一頓的衝動。
左圖:別看照片中站的是Gary,實際上這條溝幾乎是我挖的呢。後來我抓到訣竅,就是別硬使蠻力,運用槓桿原理和整個身體的律動,有節奏地將鐵鏟插進溝中、提起、倒土、再度插進溝中,不只用手臂,也要用到腰力和腳力,就不會覺得太痠太累。(不過速度相對地就慢很多,若是南先生,一眨眼工夫就能挖好這一條,我卻挖了好些時候。蠻力有時還是很好用的~)
右圖:另一位義工──大野太太不像我這樣取巧,就挖得氣喘如牛,臉紅脖子粗,休息的時候猛一看她,整個人狼狽不堪,令我不禁心生同情。
比起耙草,挖溝對我來說只是小菜一碟。奇怪的是耙草本身聽起來並不怎麼難,好像也沒有很辛苦,另一個台灣男生林桑(跟前一個林桑一樣姓林,而且都是台中人,你說巧不巧XD)就說這工作比較輕鬆,我卻做得痛苦不堪,主要是因為那天天氣超熱、我經期第一天,我們又好死不死跟著沒有時間概念的南先生,他自己抓著除草機跑到超遠的地方,留我和林桑、尾關先生耙了一上午的草。
那草看來柔軟,卻固執地抓緊地面不肯隨耙草具而下,耙草具又不硬,且會上下浮動,感覺根本只能從地面刮過,就船過水無痕了,那能將草連根拔起呀?我怎麼做都抓不到訣竅,既挫敗,又焦慮,真是糟到極點了。
打從到穗谷第一天,從睡過頭遲到的事件,我就明白,在這裡工作,沒有人會體諒你私下的狀況,沒有人有那個閒工夫關心你適應得如何?吃得飽不飽?睡得好不好?工作還習慣嗎?你得自己想辦法解決。除非病了,否則諸如肌肉痛,都只是小問題,不會有人因為你前一天工作得太賣力,隔天沒力氣工作,就讓你減少一兩小時的工作時間。一切都得自己調適。因此,我通常只使出六七分力,以免把自己累垮。
但這是唯一一次,我連六七分力都累得使不出來,不斷停下來站著或蹲著休息。這樣的周期越來越短,到後來幾乎連裝忙都懶,完全不想動了。耙草大概是我的剋星吧,其他人聽說我最痛恨耙草,都感到很不可思議,連我後來都忍不住想,那天是不是因為身體狀況和環境條件太差,才會有這樣的結果?
當然,我可不願為了驗證,再去耙一次草。饒了我吧。
有一次的工作內容是把好幾株植物砍下,好像要取上面的種子來用。
也有一次是把穗谷農園門前的盆栽換新,運走舊的,搬來新的,讓花圃看起來有精神一點。
這時我們還發現一隻蜈蚣,是有史以來看過最肥大的,有我的中指那麼粗、長。但那隻大蜈蚣剛好在Gary搬的盆栽下,有看我文章的就知道,Gary先生最痛恨的就是蜈蚣,見了自然是殺無赦。於是那隻蜈蚣被他迅雷不及掩耳地亂腳踩死,我連阻止他都沒機會,後來蜈蚣的死狀太慘,我也不忍再拍遺照,只能放上這張同樣死於Gary手下(這回是抓著鞋子打死)的另一張小蜈蚣以供觀瞻了。
我在穗谷,就這兩次看過蜈蚣。
這就是我們種的無農藥蔬菜,雖然常被蟲咬得體無完膚,因為我們農場是不抓蟲的,但洗菜時不必擔心洗不乾淨,吃到殘留的農藥,仍是件讓人無比欣慰的事。
認真的大島先生,每天工作到八點多回到農園,還不時要做功課,研究土壤或新的栽植方法。他有一天撥空跟我們聊有機農業的定義,關於這點,因為非常冗長,就等我有空的時候再慢慢補述啦。
- Jul 14 Sat 2012 12:25
[日本WH‧WWOOF] 6/15~30穗谷自然農園──工作篇(四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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