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lose

[寫在前面\近況報告] 一眨眼,又是好幾天沒更新了。我現在真的覺得人不能太鐵齒,信誓旦旦地以為自己會怎麼樣,立下一堆目標,結果往往事與願違,徒留嘴炮的惡名而已(泣)。

這幾天無業遊民的生活,讓我認清了自己骨子裡其實是個閒不下來的人,一閒就會有罪惡感。所謂宅也只是在有工作的時候。比如現在,正因為決定了這一個月都不要工作,好好體會在京都生活的感覺,每天不出門就覺得全身不對勁,好像待在家是種浪費生命的行為,一吃完早\午飯就想往外跑,在外頭晃到晚餐時間才回來,回來後隨便摸一摸就半夜了,隔天醒來又將近中午...

就這樣,頹廢靡爛的惡性循環不斷持續著。

結果當初不做WWOOF、不做打工換宿、不找短期日派的初衷──整理前幾個月的生活和心情,順便繼續寫作,一個都無法實現,坑只是越來越大,好似沒有填滿的一天。

這個發現實在太打擊了。所以我決定不管怎麼樣,還是強迫自己不要太放鬆比較好,照表操課,目標比較有可能會完成。

就這樣。今天也要繼續努力!



在Gladys和Karen來之前,關於「插秧」,我已經從朔口中聽到不少,印象就是會把人操到掛那種,單調、重覆的動作所導致的疲乏和筋肉痠痛,光想像就令人不寒而慄。因此我一直祈禱插秧這天永遠也不要到來。但耕治先前遲遲沒讓我和朔插秧,一來是要先收集足夠的秧苗,二來也是想等人手多一點,再一口氣全部插完。也就是說,Gladys她們一到,隔天一早我們就非插不可。看見眼前這片寬廣的「插秧舞台」時,心情真是有夠哀怨。



因為我們是新手,動作不熟練,沒辦法插成一直線,因此耕治設置了一橫一縱兩條線,在上面貼綠色膠帶做記號,讓我們照著插。但這麼做不代表就萬無一失,因為插完一列就要把線往下一行移動,移動時得把綁在鐵條上的兩端固定好,但固定時只有一根鐵鎚可用,另一個人要憑蠻力抓緊鐵條,那工作耕治本來指定要我做,不知道是不是我看起來特別壯什麼的,害我使勁吃奶的力氣,差點沒把手給磨破一層皮,有夠痛的!

這問題在耕治送優樹去上學後,是獲得解決了啦,因為直接由他和朔兩個男人去搞定就行,但這時還有另一個狀況出現,就是耕治貼的綠膠帶會左右跑掉,位置不太準,若完全照著膠帶的位置插,秧苗還是會歪歪斜斜,因此我大多時候都是對齊前面那排秧。但Gladys他們就完全是照膠帶插,耕治對此也沒有意見,因此我想對於插秧,耕治應該也是抱持自然農法主義,順其自然吧。

其實插秧並沒有想像中累,若不是我剛開始拿到的那雙長靴有一隻腳會進水,做起來其實挺輕鬆的。抓到訣竅,就不致於腰痠背痛。為免在接下來要插秧的軟泥上踩出深深的腳印,讓秧苗立不上去,我們只能站在插好的苗道與苗道之間的空隙上,我的方法便是一次拿好幾根秧苗,每往前踏一步,就藉力彎下腰,一口氣插好那幾根,再直起腰來跨下一步。因為泥土是軟的,秧苗很容易插上去,往往一兩秒就可以搞定一根,動作快的話,幾分鐘就能插好自己負責的區域了。

我們是採分工合作的方式,大家分區塊插好一列,再繼續插下一列,快的人就幫慢的人補進度,站在邊緣的人,走到邊緣時就替中間沒秧苗的人多拿一束,互相幫忙,倒也和樂融融。等大家熟練了之後,就越插越快,如魚得水了。

好在連老天爺也幫我們,沒有炙熱得彷彿要把皮膚烤焦的豔陽,只有令人胸懷舒暢的大風,當風一陣陣吹過來,在水田裡掀起洶湧的波浪時,我就不禁聯想到『龍貓』。或許貓公車此時正快速通過這片水田也說不定呢!



耕治替我們一人買了一根冰棒消暑。雖然很感激他一片好意,但一手握著秧苗,努力用沒被泥土弄髒的那幾根手指去開封,吃冰,真的挺吃力啊。



休息時間大家都一臉疲憊,找地方坐著放空,不太交談,偶爾會傳遞分食一下耕治準備的洋芋片(不過也只有這天有零食吃)。



午餐很陽春,豆子沙拉、豆子佃煮、生菜炒飯,還有飯糰。



晚餐就豐盛多了,這天真里費心準備了幾道炸物料理,大家都吃得津津有味。



奶油可樂餅好久沒吃了,雖然外皮不夠酥脆,整體咬起來感覺太軟,但能吃到美味的奶油餡,還是很開心。



高麗菜餅的口感比較好,若再加點玉米粒就更完美了。



隔天下著大雨,不能到田裡工作,只能在屋裡剝紅豆、替紅豆分類、煮玄米咖啡而已(後者由朔負責)。我這才明白為什麼耕治安排我們前一天插秧插八個小時,原來是他早知道下雨的事,所以特意把這天的兩小時「挪」到前一天去用。這種打定主意要把我們「人盡其用」、一分一秒都不放過的心態,又讓我感到不太舒服。

本來他給我們兩種選擇,一是早上和下午各做兩小時,二是早上一口氣做完四小時,下午休息,我們四人不約而同選了後者,如此可以在午餐前直接洗澡換掉髒衣服,享受自由時間,感覺當然比較好。這時我不禁想起小時候看過的「朝三暮四」的故事來,以前會笑猴子笨,現在卻覺得早上吃三顆菓子,晚上吃四顆,和早上吃四顆晚上吃三顆,的確是有不同的,很多事並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這麼簡單,還有許多因素會影響各人的選擇和感覺。



我們的午餐依舊很陽春,是沙拉和加了飯菜下去煮的蛋花粥。因為耕治家的習慣是早餐和午餐隨便吃,晚餐才會吃得比較講究,因此通常很難看到午餐出現什麼好料。



晚餐是由Gladys和Karen用她們專程從香港帶來的蝦膏和皮蛋,依照食譜和現有食材,為大家做的改編版港式料理。她倆平時在香港都不下廚,特別Karen在家是打死不做飯的,因此能吃到這一餐,也算是我們的榮幸。雖然上圖這道蝦膏炒高麗菜和牛肉做得不夠鹹,高麗菜也炒得太軟了些,但我們難得能吃到肉,更難得能吃到中華料理,還是吃得很開心。

晚餐後,真里為大家準備了她親手做的焦糖布丁,非常柔嫩,就像外面賣的一樣,令喜愛甜食的我吃得大呼過癮!聽說真里在生孩子前,都會為大家準備點心,送到田裡,看來我來得很不是時候,沒這個口福。



真里他們是第一次吃到皮蛋,更正確地說,是第一次知道世上有皮蛋這種東西存在,看他們討論皮蛋時那嘖嘖稱奇的模樣,就好像哥倫布發現新大陸,讓我們這些對皮蛋早已司空見慣的人,再一次體會到吃皮蛋的樂趣。

先前有台灣WWOOFer曾寄龍眼乾給他們,他們也覺得很新奇,連怎麼吃都不知道,擺了好幾個月。好在這是龍眼乾,不是龍眼,要不然早發霉了。結果優樹超愛甜甜的龍眼乾,一顆接一顆吃個沒完,見真里分一顆龍眼乾給朔,讓也沒吃過的朔嘗嘗鮮,還發了好大一頓脾氣,把真里接下來塞進他手中的龍眼乾通通摔到地上,大搞破壞,令場面一度有些尷尬。看到這一幕,我發誓將來若我有小孩,絕不用什麼自然農法來養育他!



雨一直下到隔天都沒停,耕治不能再讓我們賦閒在家,便還是要我們冒雨到田裡工作。先前跟朔聯合採的秧苗前天就全插完了,後來耕治要我跟Gladys去田裡拔秧給他們插,到了這天,已經完全沒秧可插,耕治便要我們全員出動去採苗。Gladys和Karen是新手,動作快不起來,跟向來慢條斯里的朔收穫差不多。



我已經受夠了回到家沒有熱騰騰的飯菜可吃,總是隨便打發的日子,索性到家後就自己先用馬鈴薯、蛋和蕃茄醬做了一道簡單的菜餚,和Gladys和Karen分食,填填肚子。做法很簡單,先把馬鈴薯片加水煮爛(因為是薄片,水不必加太多,到馬鈴薯一半左右的深度就可以,用小平底鍋煮兩三分鐘),加蕃茄醬拌炒均勻,再倒入打散的蛋汁,蓋上鍋蓋,等蛋汁稍微凝固之後,加點鹽、糖和胡椒調味,就大功告成了,味道很讚喔!



耕治看我沒經他允許,就自己做菜來吃,似乎不太高興,但他沒對我說什麼,我也懶得理他。因為我的想法很簡單,你為我著想我就為你著想,既然他沒在為我們想,只把我們當廉價勞工,我幹嘛要時刻考慮他的感受啊?反正我做六小時工,已經幫他省了不少錢,拿來付房租和伙食絕對綽綽有餘(若他要在外面請人,一天最少最少也要付人家五六千),也就不想管那麼多了。

結果耕治大概是受到刺激,午餐特別早開始動手做,而且難得地做了洋食料理,分別是淋上蕃茄醬的蕃茄口味蛋包飯,以及淋上白醬的奶油蛋包飯。幾乎都沒什麼料,主要是吃飯和蛋而已,說陽春是夠陽春的。不過調味還不錯,我先前又有吃東西填肚子,心理上已經滿足了,所以還是吃得挺開心啦。



下午的工作依舊是採苗,我的一貫作法是把鋪在苗梗上的稻草先拿起來,放在採過的地方,一來做記號,二來會比較好採苗。至於秧苗擺在培植盤裡的方式,最初我以為耕治希望我們排得整整齊齊,後來發現似乎不是如此,因為連他自己也是亂排的,哈。



這天晚上,耕治帶著朔去採買糧食,順便辦事情,好像是面交商品,因為耕治和真里有在賣玄米咖啡和手工香皂,白米有沒有在賣我就不太確定了。本來我們該等他們回家再吃飯的,但他們一直沒回來,到七點左右,真里和奶奶就提議我們先吃了。

這時我的心境也有所變化,主要是耕治出門前,我聽到他和真里似乎有點口角,雖然他們壓低聲音,在房間聽不太清楚,但也不知是不是做賊心虛,總覺得他們爭執的內容有我早上擅自做菜來吃的事,而真里生氣地說耕治「莫名其妙」,令我頓時感到很歉疚不安,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心中雖然累積了許多不滿,但引發他們夫婦不合絕非我的本意,因此本來這幾天我連對真里都開始有點反感,原因不只講出來這些,到這一刻我卻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,只希望大家和樂融融的,晚餐時便一改沉默的態度,會主動跟真里或奶奶應答,幫忙炒熱席間的氣氛,這一餐也就吃得特別愉快,大家臉上都有笑容。

但也不知為什麼,以前我曾經非常憧憬日本的シチュー,也就是上面這種奶油燉湯,但後來發現他們大多是做成像湯一樣直接喝,而不是像咖哩那樣淋在飯上吃的濃郁醬汁,對它的興趣也就大幅降低了。



耕治和朔到將近九點才回家,我敢肯定耕治絕對還在記恨我私自做菜的事,因為他買的零食只有一包,冰棒等甜點也只有一份,不是給優樹吃就是給他自己吃,完全沒有幫我們買,一買回家就直接拎進房裡去了,這多少讓人感到不太舒服。

不過當Karen她們在架上找出一副撲克牌,我們四人聚在廚房的桌子上玩「港式大老二」(因為規則和台灣不太一樣,所以說是港式)時,坐在飯桌前的耕治和真里出聲叫我們,我原以為他們是要阻止我們玩,畢竟時間已經不早,大家玩的時候又不時忍不住叫出聲來,說吵是挺吵的,想不到真里卻是說,耕治也想跟我們玩,問我們願不願意讓他加入。

自從晚餐時間後,我已經把很多事看開了,心情也暢快許多,便很熱烈地接納了耕治,不過除我之外的四個人,玩牌時通通是冷調性,不怎麼嗨,氣氛時常陷入一種半僵不僵的狀態,要說玩得有多開心那也未必。只不過耕治教我們玩的「大富翁」,真的很有意思,而且我今晚手氣特佳,竟然連贏六場,因此朔他們三人越玩越沒勁,我卻依舊嗨翻天。



隔天早上起來,我依照諾言,做了拿手好菜──蛋土司給Gladys和Karen吃。前一天我向他們提起自己發明的改良法式蛋土司,被他們嗤之以鼻,不服氣之下秀給他們看網誌裡的照片,他們都眼前一亮,直說看起來的確很美味,對它的興趣大增,要我做給他們嘗嘗,早上我便特地起了個早,先解決自己的早餐(為了省蛋,我只吃牛奶加麥片),再把時間留給烹調,以免來不及上工。

結果她們兩個吃了都說好吃,讓我頗感欣慰。至於朔,在我問他的時候,他一時忘了這件事,說他要吃飯,我便沒準備他的份,等他看到另兩人在吃,忍不住流口水的時候,已經太遲啦!



這天繼續回去插秧,因為上次已插了差不多一半,每插完一把秧,都要大費周章走一段路,真的挺麻煩,因此後來我們都分工合作,由站在最邊緣的耕治和朔替大家拿秧。手上還有的人,見別人的已經沒了,也會主動分一些出去,這種互助合作的感覺我很喜歡,我一直以來就是嚮往這種「大家一起完成某件事」的熱血感,所以做著做著其實蠻歡樂的。



耕治要大家先插大根的,小根的秧留到最後沒大根的時候,再兩根一起插。但我插到後來嫌麻煩,索性有什麼秧就插什麼,本來挺有罪惡感的,誰知朔一聽我提起,就面不改色地說:「我早就這樣插了。沒~關係啦!」說完,隨即抓了三四根一口氣插進土裡,令我在傻眼的同時也忍不住爆笑,Karen後來也說,她打一開始就亂插一通,大概只有Gladys最乖,完全照耕治的話去插。哈哈,很好奇秋天收成時會種出什麼款的米來。

雖說我們等於是廉價勞工,但耕治說起來,其實也冒著收成不好的風險在請我們工作啊。畢竟我們通通是沒經驗的新手,而且做完一兩個禮拜,拍拍屁股就走,完全不必為自己的行為負責,就算收成爛,耕治也不能找我們算帳^^;;;



水田裡到處都是小蝌蚪,還有這種小青蛙。因為長得不太可愛,就只有意思意思拍一張。



這天午餐是涼麵,雖然簡單,但在這種夏天,真的非常消暑美味。冰鎮過的烏龍麵Q又爽口,加上豐富的配料,和帶有香氣的芝麻,不一會就吃得又飽又滿足了。



滿滿的配料任你加,真是幸福。我算是吃得很節制的了,大家可是一碗接一碗吃個不停呢。



後來發生了一點小插曲,就在耕治下午給我們十幾二十分鐘的休息時間後,他竟然自動延後我們的下工時間,說是因為有休息,但當時之所以會休息那麼久,主要是因為耕治中途跑去找他朋友哈拉到忘記時間,而且我們其實不需要休息那麼長的時間,我還寧願早點下工,回去洗好澡再舒舒服服地做自己想做的事,總勝過渾身泥濘地或站或坐在田裡吧。他這種斤斤計較的態度,讓我非常不開心,前一晚的好心情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,也不想再開口跟他說話了。

大家雖然都很無奈,但顯然比我更看得開,搖搖頭就算了,把整片田插完的時候,還興高采烈地要與水田合照。對他們這樣的態度,我是完全無法理解。大概我就是個彆扭的牛脾氣吧,喜怒哀樂形於色,而且一旦不開心,就會忍不住鑽牛角尖,對什麼事都提不起勁。這時要我裝作沒事人般,照樣開開心心地擺笑臉拍照,我實在辦不到,因此我便主動提議幫他們照,免去推脫入鏡的麻煩。

而耕治,就我的感覺,對於這陣子用餐時間的氣氛低迷,以及我們或多或少的一些不滿或無奈情緒,他其實也在暗中焦急,想辦法安撫我們。但他的法子對其他人有用,對我就沒什麼效果,大概他的用心我早就看穿了,知道他只是想給我們一點甜頭,好讓我們更加發奮替他工作,而難以領情的關係吧。比如要求我們一天工作八小時(還是另一天要求早上七點上工的?我忘了)的前一晚,他就臨時提議要帶我們去看螢火蟲,因為這是每個人期待已久的活動,他一定覺得看過螢火蟲之後,我們都會心甘情願在隔天開開心心地上工。

問題是,他自己早就說過,螢火蟲要等到至少下週才會開始變多,這陣子還看不太到,加上那天又下著雨,就算勉強去看也不會看得開心。果不其然,那晚只看到零星兩三隻,朔他們在香港從沒看過螢火蟲,還可以興奮起來,對我這種已經在花蓮看過一堆的人來說,就毫無意思了。

這天也一樣,耕治下工時,突然提議要帶我們去綾部溫泉泡湯。這個溫泉之前朔和Gladys也去過,朔對這個溫泉很驚豔,直說風景比我們住的地區還要美,實地造訪,卻覺得山景完全不能跟我們住的地方比,溫泉的建築也毫無特色,令我不禁懷疑起朔的品味。



左圖:入門後,先把鞋子放進鞋櫃鎖起來。
右圖:泡湯券成人一張四百,全是耕治買單,對此我還蠻感激他的,因為這裡的溫泉泡起來真的很舒服。



好久沒在日本泡湯了,真是滿心期待。進入女湯後,在櫃子裡鎖好個人衣物和物品,就可以進入浴池去泡。那櫃子不是我在說,真的挺難聞的,散發一種臭鹹魚的味道,也不知是那些客人留下的體香。

這個溫泉外表看起來挺寒酸,浴池卻少見地豐富,除了基本浴池,還有加了許多藥草的美容養生浴、可躺在大石平台上邊泡邊賞山景的露天浴、冷泉,以及散發檜木香氣的三溫暖,令我泡得大呼過癮,通體舒暢。藥草浴的熱度比較低一點,主要是喜歡十幾種藥草混合出的中藥味;露天浴和基本浴池泡一泡,在全身熱呼呼的時候改去泡冷泉,則會讓精神更好,也能泡得更久,不至於像Gladys一樣,不一會就沖澡離開了。

泡完湯,整個人都活了起來,這幾天的疲勞盡消,心情也回復不少,特別是到了這裡,手機才終於收到訊號,接收到朋友和手機公司傳來的伊媚兒,從中得知,要是今天再不加值我的手機,就不能繼續保有現在的號碼了,真是有驚無險!

老天爺大概是特地安排我這天心情不好,讓耕治興起帶我們來泡湯的念頭,好讓我有機會可以加值手機的吧。因為加值完不久,就連手機本身都沒電了,而我並沒隨身帶備用電池...



晚餐是由奶奶負責。對於奶奶,我真的很感激,因為我跟耕治的摩擦,其實打從中午就開始了,主要是我對奶奶提起耕治延後我們下工的事,奶奶跑去跟耕治商量,希望他能跟我溝通一下,結果耕治把大家叫到餐桌前訓話,把他這陣子的不滿(希望我們改進的點)通通拿出來說,而且還套上「這在日本WWOOF是基本常識」的說詞,來為自己加強理論根據。像是吃完飯要主動洗碗、出發前十分鐘要換好衣服站在門口集合...等。我很憤怒地說,這並不是常態,不這麼要求的host大有人在,請他不要把個別行為普遍化,好讓自己站得住腳。

總之氣氛就是非常地僵,奶奶見狀很不安地跑來安慰我,即便我已無法笑臉迎人,說的話也挺重,她依然認為我是個善良溫柔的好孩子,不厭其煩地想做我和耕治溝通的橋樑。她最開始曾跟我說,來到女兒女婿家幫忙,實在很想放鬆,不想再負責三餐,但今晚她卻主動張羅伙食給大家吃,飯後,又安排耕治找我談話。

我們談了很多很多,真里和奶奶中途也加入我們,把一切都攤開來說,這其間的細節在此不表,只不過事後回想起來,我真的很感謝他們願意給我這個機會,讓我把心中的不滿傾吐出來,也很感謝他們聽了之後,願意想辦法改進,以讓我待得開心一點。

若只有耕治,我想我們應該會從頭吵到尾吧。他這個毫不細心的大男人,根本不知道我這種敏感的人在意什麼點。他一開始就不可思議地說,對這裡有不滿的,我是幾年來第一個。不過當我說完之後,他們都承認自己的確有些地方沒考慮到,也因為這次真里生產,只能靠耕治一個人張羅,就疏忽了。

他們都向我說抱歉,也謝謝我提出許多寶貴的意見,供他們作日後的參考。聽他們這麼說,我真是百感交集。也不知自己該高興,該歉疚,還是該難過。

但是這一晚真的是個轉捩點。在這之後,一切都不同了。這也是為什麼我堅持把這幾天的網誌合併在一起寫,寫得落落長,連自己都懶得一次寫完,分了好幾天才終於完成。這一晚我承諾了許多事,有些是對他們的,比如我自告奮勇要負責午晚餐,以減輕他們的負擔;有些則是對自己的,比如我決定要把他們當成朋友,不要計較太多。

從之後的相處看來,這一天的溝通,對我們雙方真的彌足珍貴。因此我感激奶奶,感激她願意相信我,喜歡我。



奶奶真的很溫柔,若我是在奶奶家WWOOF,大概打一開始就死心塌地,不會有任何問題吧。因為我本來就是個很重「気持ち」的人,我在意的不是耕治有沒有帶我們去看螢火蟲,有沒有帶我們去泡湯,這些表面的東西,而是平時有沒有考慮到我們的身體狀況和感受,為我們設身處地地著想。奶奶就會充分做到這點。下了工,她不是自己先進去沖澡泡湯,而是問我們累了沒有,要我們趕快去洗澡;見我們一臉疲憊,她會問我們剛才工作是不是很辛苦,發生了什麼事;去採購的時候,她會問我們愛吃什麼,然後把那些食物放進購物籃裡。

上圖這泡菜也是聽說朔愛吃,她才買下「泡菜之素」,回來醃白菜和小黃瓜給大家吃的。

不過從真里口中,我也得知這次是他們頭一次一口氣收留這麼多WWOOFer,大筆支出的伙食費,確實造成他們不少負擔,讓他們夫婦相當頭疼。我告訴他們,有困難其實可以一早跟我們商量,大家一定會樂於配合、幫忙的,我們也不是那麼愛吃,非享用什麼豐盛的大餐不可,眼前我只是因為選擇的權利被剝奪,才會心裡很不是滋味。我想我這種人對他們來說一定很像三溫暖,討厭起來很討厭,可愛起來也很可愛。因為我是真的會卯足了勁幫他們。



補上一張晚餐時,優樹幫大家拍照的模樣,這張母子圖還真有愛呢。



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Lyo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