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寫在前面\近況報告] 說到我最近的生活,那是與吃完全脫離不了關係。最近的我食量驚人,但不是吃正餐的食量,而是吃甜食的食量。總是才剛吃飽飯,肚子還撐著,就忍不住想再嗑一塊蛋糕或冰棒,搞得雙頰渾圓,都不敢拍照見人了。
說也奇怪,最初來日本時,我完全沒把美食列入觀光的目標,壓根兒沒想過自己會在吃的上頭花這麼多錢,立下雄心壯志吃遍名店,連蛋糕吃到飽都跟朋友興致勃勃地去嘗試了。據我自己猜,大概是前兩個月在小豆島工作得太苦,一解放就不知節制。出門看到超市或藥妝店,就忍不住想進去比價撈便宜,看到有特價商品,就忍不住想買回家屯積。結果食物積了一堆,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十月初離開京都時全部吃完。
因此目前我的對策只有:出門不帶錢包。
再不好好控制預算和食量,就只有荷包縮水與體態膨脹一途啦!(泣)
話說回百笑里野的生活。經過前一晚的長談,早上起來神清氣爽,心境上像變了個人。我知道耕治、真里和奶奶在我離開客廳去睡後,仍聚在一起討論到很晚,看他們還是照樣早起,不禁對他們頗為過意不去,擔心他們會精神不濟。但他們聽我詢問,都笑著說沒關係,反而關心我睡得好不好,怕我會因昨晚的事夜不成眠。但我不好意思說,那之後我完全沒有多想,一覺睡到天亮,精神好得不得了哩。
不過,這樣互相關懷、問候,感覺真的很好,也為我們的關係重建,立下一個良好的開始。
這天發佈了颱風警報,不能去田裡工作。朔選在這天休假,我和Karen便負責挑紅豆,由Gladys代替朔去煮玄米咖啡。我和Karen各自搬了張小凳子在玄關相對而坐,一個鋼盆裝挑好的紅豆,一個鋼盆裝壞掉的。
我的做法是一次抓一把紅豆在手裡,另一手把壞掉的紅豆挑出來,集滿了就扔進鋼盆。這是因為壞的比好的多,壞的又顯而易見,先把壞的挑掉,才能看見好的。有時挑著挑著會挑到正在蠕動的白色小蟲,或者已經乾扁的蟲屍,也說不上來那一種比較噁心。就我個人來說是活的那種,好在我運氣不錯,幾乎沒遇到,不像Karen已經跟好幾隻蟲有過「第一次的親密接觸」了。
挑好的紅豆,我們會不定時檢查一遍,避免一個不小心把壞的丟進去。不過若是有瑕疵的,比如顏色比較暗沉,外表比較乾癟,或者破一個小洞的,耕治都說沒關係,因為這是要留下來自己吃的,外表不漂亮也無所謂。
這天午餐是由真里準備的麻婆豆腐。忘了她是怎麼做出來的,總之吃起來挺怪的,太濃稠,醬汁也沒有麻婆豆腐的味道,因此這道菜很不受歡迎,當剩菜當了好幾餐,都沒人下定決心把它解決掉。
午餐後,Gladys聽說朔之前幫同行的朋友剪過頭髮,雖然不是專業級,上次也只是初體驗,但看他一臉有把握的樣子,便央求他替她修剪一下變長的瀏海。我在旁邊觀摩,見朔果然剪得有模有樣,之後便請他也替我修一下過長的瀏海(只不過當下看覺得OK,後來洗完頭卻覺得太短,自己又修了一下,反而變得很糟,真是後悔莫及!)。
由於紅豆已經在午餐前全挑完了,下午就只剩玄米咖啡要煮,真里又找一個做手工肥皂的差事給我們,但只需要一人。照我的解讀,手工肥皂應屬於肥缺,因為聽起來比較有趣,大家顧慮彼此的感受,誰都沒有搶著去做,最後定案是由Karen負責。
Gladys早上那壺玄米咖啡不知是火太小,還是玄米在雨天受了潮,不好煮,我們自動延後下工半小時,都沒把它煮成功。耕治說那一鍋他之後會再煮,要我們重起爐灶。這是我第一次煮玄米咖啡,心情上既期待又緊張,很怕自己也煮不出來。
耕治他們煮玄米咖啡的技藝,是以前借住在一個老奶奶家中時,那老奶奶傳授給他們的。聽說那老奶奶是這方面的專家,還出過書,頗富盛名。她說玄米咖啡對身體很好,可以治經痛和各種疾病,包括耕治從前工作的後遺症──他那時做廚師,一天工作十幾個小時,把身體搞壞了,一天要上四十幾次廁所,他就是為了這點才辭職,搬到綾部來調養,換一種生活方式──以及癌症。
照耕治他們學到的方法,要先把350ml的玄米(也就是糙米)約兩杯,舀到陶盆中,同時把兩三片木炭拿到爐子上烤,等著火之後,便移到小火爐(木炭コンロ)內,再放上裝了玄米的陶盆。
接下來一個半小時,要用小火,不斷重覆用小木鏟攪一分鐘,再停一分鐘的作業。等玄米慢慢變熱,則改為攪兩分半,停三十秒左右,直到玄米逐漸轉變為茶色為止。若木炭燒完,可以適度添加,但記得別放太多炭,否則火燒太旺,玄米會變成爆米花,不斷爆出裡面的白色部分來。
這時要趕緊把陶盆自火爐上移開,放在旁邊冷卻一下,順便把白色爆裂米挑出來。如果白色爆裂米太多,表示一直用大火煮,之後完成的玄米咖啡就不叫咖啡,而是茶了,味道會比較淡。朔之前為求速成,只花一個多小時煮出來的就是這樣。但耕治說即便不小心煮成玄米茶,也沒關係,只要跟玄米咖啡混在一起,還是可以勉強過關。
順道一提,他們賣的玄米咖啡都比外面的便宜,外面的基本上是一千起跳,他們只賣六百。但品質孰好孰壞我不太清楚,只能問問都喝過的看倌了。
上述這過程主要目的是慢慢蒸發掉米中的水份,變成茶色代表米中的水份已去除,這時就可以進行下一個步驟了。
把小火爐移到屋外,多加木炭或木頭,並大力煽風,促成火燒得更旺。如此這般,用大火煮玄米,若聽見盆底傳來「咻~」的聲音,表示底部水份已經燒乾,這時就要攪拌一下,然後再放著讓火燒,如此不斷重覆到米變成黑色,呈現有黏性的狀態。
等米完全變成黑色,就要不停攪拌,直到米本身(而不是爐子)冒出煙來。據說這煙吸了對身體很好,但無懸念地跟爐子冒出的煙一樣嗆鼻子眼睛,因此我歸納出的結論就是,要煮玄米咖啡不但需要耐性,還要有心理準備會練成火眼金睛。只希望吸了爐子的煙不會演變成肺癌,不然為了煮玄米咖啡變肺癌,再用煮出來的玄米咖啡治療肺癌,聽起來不是頗蠢嗎?
把冒煙的玄米移到濾網盆上,不停攪拌,直到煙消失為止,就大功告成了。
真里說煮玄米咖啡的標準時間是三小時,據說這樣煮出來的玄米咖啡最好,也最美味。每次煮完,他們都會先泡一壺來喝,口味OK了,才會包裝販售。在綾部這兩個多禮拜裡,我們幾乎天天都有口福,把這昂貴又珍貴的玄米咖啡當水喝,這大概是住在這裡最大的福利了吧。
由於體質對咖啡因過敏,平時我完全不能碰咖啡或濃茶,否則就會頭暈目眩,但因玄米咖啡完全不含咖啡因,因此我可以放心地喝,想喝多少就喝多少。它的味道有點像麥茶,苦中帶甘,十分爽口,起初有點不習慣,後來就越喝越上癮,每天不來個兩杯就覺得少了什麼。
耕治很熱血地跟我說,他想把玄米咖啡的煮法擴散出去,讓更多人都來煮,都來喝,尤其是去年受到震災和幅射之苦的東北災民,很希望他們能從玄米咖啡得到健康和快樂。聽到他這麼說,我在感動之餘,也多了一份使命感,除了在這個網誌把煮法分享出來,讓大家在家裡可以試著依樣畫葫蘆,將來若有幸能實現開民宿的夢想,我也希望能幫忙推廣,讓耕治的夢想得以延伸到世界上的更多角落。
我們的點心是耕治用早上挑好的紅豆,精心煮的紅豆湯圓。以前高中到了冬天,我必買的一樣點心就是紅豆湯圓,喝完熱呼呼的湯圓,總能讓人打心底升起一股暖意,感到無比幸福。雖然這時已經即將入夏,位處深山的百笑里野入夜還是頗冷,日夜溫差挺大,加上這天刮風下雨,能來碗紅豆湯圓,是再適合不過了。
耕治把紅豆熬煮得軟綿入味,湯圓也難得地有咬勁,讓人吃了一碗還想再吃。最後我是考慮到身材,才勉強克制自己別再去添一碗的。
在耕治和真里的聯合指導下,Karen也迅速完成了手工肥皂的製作。我雖然無法在旁從頭到尾觀摩,只能不時伸長了脖子張望,但聽真里與耕治不時讚嘆:妳做得真好!真有天份!並意外肥皂比預想的更早完成,應該是進行得相當順利吧。
做出來的肥皂帶有玫瑰色澤,非常漂亮,看得我也好想試用一下。
晚餐由我們四人合力完成,第一次這麼多人一起做菜,流理台都擠得水洩不通了。好在大家各自都找到空位擠進去,工作也沒有重覆,合作得挺順利愉快。
我做的是烤馬鈴薯飯,用之前在英國買回來的馬鈴薯食譜裡的其中一帶菜,斟酌現有食材做改版調整:在底部放入飯,一層層鋪上洋蔥絲、蒜末、馬鈴薯,灑上鹽和胡椒調味,並淋上調了蕃茄醬的牛奶,最後在最上層的馬鈴薯上,鋪一層chedder cheese,送進預熱220度的烤箱烤個十分鐘,等表面變金褐色,就大功告成了。這道菜很受歡迎,因為奶奶跟我一樣愛吃焗烤,真里受奶奶遺傳,也愛不釋口,耕治同樣愛吃,還向我詢問作法,打算有空也來做,讓我相當開心。
朔做的是兩種口味的炒飯,一種是加了蝦膏的,一種是加鹽和胡椒調味的。因為我個人對蝦膏比較沒感覺,還是吃加鹽和胡椒的版本吃得最津津有味。
Gladys和Karen見已經滿桌菜餚,加上奶奶中午不小心把她們要用的白菜拿去炒了,便只做了涼拌皮蛋小黃瓜。作法很簡單,淋上醋之後沾糖吃,但味道出奇地好,清爽又香脆,一會兒就被一掃而空了。我打算之後回台灣也如法炮製,做給家人吃,他們一定會很高興的。
我很佩服真里和耕治,優菜還那麼小,就經常抱出來放在鋪在地上的棉被或墊子上,總是看得我心驚膽跳,深怕優樹一個不小心會踩到她,或者一個激動打到她。因為優樹對她好像存著競爭、嫉妒的意識,見大家圍繞在優菜身邊,讚嘆她有多可愛,他就心理不平衡,不時冒出來搞破壞,宣告他對母親的「主權」(因為有時他會故意把手伸到真里的衣服裡,一直摸她的乳房),令旁觀的我好生尷尬,真里也很傷腦筋。
耕治聽說朔白天替我和Gladys剪髮的事後,興趣大增,忍不住也想讓朔修一下頭髮。朔雖然沒有幫男性修剪髮型的經驗,仍老神在在,二話不說就答應了。剪的過程中,那架勢還真有模有樣,活像個專業的美髮師。只是每當我們詢問他是否OK時,他總是充滿自信地答:大~丈夫啦!(意思是「沒關係、沒問題」),除此之外便沒有第二句話,令人聽了不禁有些不安,不知他是真沒問題,還是虛應故事。
好在就結果來看,他的確交出一份不錯的成績單,把耕治剪得看起來年輕十歲!不過耕治看到鏡中的自己時,臉上的笑容好像有點無奈,莫非他不太滿意嗎?
太陽寶寶優樹,這晚洗完澡後,不肯穿衣服,也不肯回房間睡覺,直接就這樣躺在客廳睡著了。我擔心他會著涼感冒(事實上,沒過兩天他果然感冒了),真里夫婦卻毫不干涉,隨他高興,真不知這樣的教育方式是對孩子好,還是不好呢?
晚上我們又聚在餐桌前玩牌,試著玩了大老二、撿紅點、二十一點、接龍、心臟病等,氣氛都炒不熱,主要跟朔他們的冷調性有關,不管什麼情況都一臉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模樣,這樣當然玩得有點無趣,最後玩了一輪,還是決定回頭去玩耕治教我們的大富翁。
它的規則有點類似大老二,不過花色沒有影響力,可以一次出三或四張同樣數字的牌,若是三或四張連續數字,就必須是同花色才能出。另外還有pair和單張牌,Joker是所有牌中最大的,可以單出或跟其他牌搭配出;其次是花桃二,再來是方塊二。若有人一次出四張同數字的牌,所有牌的大小順序就會顛倒,變成2最小,3最大,不受影響的只有Joker,增加遊戲的刺激度。
這遊戲是一直順著下去玩的,也就是第二場開始,前一場最輸的人,要把自己最好的兩張牌給最贏的人,最贏的人則可以任選兩張卡片給最輸的人;倒數第二名則給一張。若最贏的人之後沒連勝,就要跌到最後一名。
由於這回有四張同數字牌出現,顛倒整個局勢,不到最後不知鹿死誰手,因此刺激度大增,玩起來有趣多了。結果我們竟然依座位順序,輪流當了第一名,又在下一場變成最後一名,老是大起大落的,只有Gladys始終持平,一直第二。
學了這個遊戲,以後回台灣,出遊或過年時就多了一種牌(賭)局可玩,不必老是玩Uno Card啦!YA~!
- Sep 22 Sat 2012 11:32
[日本WH‧WWOOF] 6/19百笑里野(京都綾部)──煮玄米咖啡&剪頭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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