鴨川荷爾摩導演 本木克英 

破壞上一個戲劇形象 構築嶄新自我的藝術家魂

面對鏡頭就會變了一個人

──能不能請問您選擇山田桑來飾演主角安倍的理由?

「『鴨川荷爾摩』是一部意想天開,描述操縱小鬼(式神)進行戰鬥的大學生們的青春故事。這其中,安倍是個平凡的京大生,四周充斥著性格鮮明的人,相對來講,是屬於被卷入事件型的男主角。安倍本身雖沒有特別有趣的地方,但毋寧說是他的正經八百讓人覺得有趣。因此,選角時我就傾向要找即便話不多,也能透過畫面傳遞趣味性的人。然後我聽說山田桑對這個角色有興趣,便決定跟他見一面。因為之前我看過他的連續劇及『手紙』等電影作品,一直覺得他很擅長表現日常生活,不會加入多餘的感情,是個很好的演員。

最初見面的時候,我有點不安。山田桑本人不但安靜,留著長髮,還有一臉邋遢的落腮鬍(笑)。整個人給人的印象並不陽光,而偏向陰沉。但之後一進入片場,山田桑便突然脫去上衣,跟我說:『導演,我的體毛很多,要是不符合角色的話,我可以全部剃掉。』荷爾摩的秩服是浴衣,要是長著胸毛,就跟平凡的京大生形象相去甚遠了。由於他已經表明願意為這角色徹底投入的決心,我便也能毫無顧忌地提出要求。因此仔細看的話,會發現山田桑是有些蒼白的感覺呢。」 



──該片據說完全是在京都取景的。

「沒錯。我要求所有演員在拍攝期間,都要比照在京都求學的學生那樣生活,一天只給兩千円左右的生活費,希望他們能琢磨一下京都學生們的三餐和穿著。結果,聽說男演員們全住在週租型的公寓裡,拍完片就聚在其中一人的房裡,一起做飯來吃。山田桑和飾演高村的濱田岳君很要好呢。

再來就是,特意搞笑只會讓觀眾卻步,因此我提出了一個困難的要求,即隔著一層『濾鏡』來演戲,也就是用認真的表情逗笑觀眾。並不是在外表或行為上表現得有趣,而是認真地進行『荷爾摩』這項滑稽的競賽,才會帶來反差式的笑果,山田桑就很清楚這一點。」

──拍片時的山田桑是什麼樣子的?

「他私下是個安靜的人呢。不過我個人覺得,他或許是在靜靜地、真誠地追求搞笑的境界也說不定(笑)。山田桑厲害的地方,在於他一方面能拿出超出我想像的演技,卻又能掌握好絕妙的分寸,絕不演得過火。還有就是他的集中力驚人,聽說他不擅長早起,總是神色飄乎地來到片場,但我一喊開拍,他瞬間就會變了一個人。當我喊「卡」,他又會變回原先那個無精打采的山田桑。這份高度的集中力,或許是來自他想要好好在角色上釋放精力那份心吧?觀察這樣的他是件很有趣的事,我每天拍片時都充滿期待呢。」 



──順便問一下,導演拍到忍不住笑出來的場面是?

「高村換成髮髻的造型時,安倍一臉嚴肅地問:『為什麼是髮髻?』那一幕的節奏掌握得恰到好處呢。關於喜劇節奏的掌握,因為事關觀眾的反應,我平時會特別在導戲時要求演員如何說台詞,也會在剪輯上下功夫,但那一幕真的演得非常好。

還有就是在吉田神社的大解放。在神社拍戲,是無論怎麼對作品提出說明,也無法當場得到答覆的事。在拍攝許可下來之前,花了一些時間。結果對方只允許我們在鳥居外側拍戲而已。因此,我們利用深夜,在離鳥居只有咫尺之遙的地方拍攝。山田桑和其他演員們很能理解這方面的辛苦,相當認真地裸舞了。」 



──邊唱『レナウン娘』邊脫下衣服的丟臉感,逐漸轉變為高昂的情緒,那種氣氛真的很讚呢。

「(笑)。這部電影也破天荒取得了京大吉田宿舍的拍攝許可,因此,能在吉田神社和吉田宿舍這些神聖的場所,做些荒唐無稽的事,或許也使這部片與其他喜劇帶有很不一樣的色彩。」

──導演您與小林聰美桑、西田敏行桑等足以代表日本電影界的喜劇巨匠合作過,不知在您眼中,喜劇演員需具備怎樣的條件?

「西田桑平時就很外放,跟螢幕上的他沒有差別。會提攜許多劇團的後輩,舉辦一場又一場無止盡的宴會。小林聰美小姐則對知性的、內斂型的喜劇知之甚詳。這兩人共通之處,在於能夠經常用客觀的眼光來審視自己。我認為這就是喜劇演員需要具備的條件。山田桑當然也有這種特質,但我認為他是除了喜劇之外,在各領域都能大放異彩的全能型演員。他不是交替著接喜劇和劇情片嗎?也就是自己將先前飾演的角色形象加以破壞,再構築出一個嶄新的自我對吧?在這層意義上,我認為他骨子裡就是個藝術家。 

用演技來逗笑別人,是件很暢快的事,而且比讓人熱淚盈眶或感動來得難演。搞不好這部片激發了他的搞笑細胞,品嘗到逗笑別人的樂趣也說不定(笑)。或許正因為他在京都大街上叫了幾百遍「Geronchori~(咒文?)」,全都是些認真地『接人家丟過來的球』的演技,作為它的反動,才會接連挑戰(『荒川爆笑團』的)星星、(『勇者闖魔城』的)義彥等有趣的角色也說不定。

無論如何,他是個會讓人不斷期待下一部作品的演員呢。我本身也想和山田桑再度合作,創造一部新的喜劇作品。」 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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