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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這裡是我的意識世界吧?所以什麼都有可能發生。」

藤田浩市的女友淳美一年前自殺未遂,一直昏迷不醒,為了喚醒她,浩市在最新科技的輔助下,進入她的意識中。既然是意識世界,就和夢境一般,毫無邏輯可言,畫中的屍體可能會突然出現在房間地板上,設計稿上的手槍也能化為現實,射擊殺人。

這樣的設定,讓我想起高中國文老師放給我們看的黑澤明電影『夢』。雖然劇情已經忘得差不多,但依稀記得發展天馬行空,氣氛詭譎奇異,令我至今印象深刻。

只要抱著觀看一場夢的心態,就能以平常心來欣賞『Real‧完美的蛇頸龍之日』。

前半部的節奏很慢,每個角色的聲量和語氣都很平緩,就連吵架都不帶什麼溫度,與昏黃偏冷的畫面色調一般,讓人感到超現實。

一切顯得異常平靜,卻又令人無法放鬆,在壓抑的配樂襯托下,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。彷彿霧裡看山,摸不清導演究竟想表達什麼,這故事該以什麼樣的方式發展,又該如何結束。

直到中後段劇情急轉直下,故事徹底翻盤,我才恍然大悟,觀影過程中感到不太對勁的部分,原來都是導演埋下的伏筆。之後又看第二遍,更進一步確認了每條線索與暗示,這才充分感受到這部作品的魅力,那是一種解謎、反芻與思考的樂趣。

一個人的「夢境」,是日常生活中的經驗重新排列組合,再加上若干虛構而成。浩市的意識世界所呈現出來的,有幾分是真?幾分是假?有那些是他潛意識編造出來的情節,又反映了多少真實狀況?這些都頗耐人尋味。

據我觀察,導演留給觀眾的線索,大約有下面幾處:

1. 浩市與助手開車時,窗外極不真實的街景(暗示這是浩市的意識世界)

2. 浩市在租借倉庫尋找淳美所說的蛇頸龍圖畫時,旁邊的門忽然打開,露出一套潛水設備(暗示真相藏在水中)。

3. 兩人的家逐漸被水淹沒,迫使他們離開(暗示浩市認為自己不該繼續逃避,而該積極面對內心的軟弱,與過去犯下的錯誤)。

4. 浩市在淳美小時候住過的家門外,看見島民反對開發的標語,而情不自禁發起抖來。

5. 浩市的表情始終顯得有些木然、呆滯,甚至越來越蒼白。原以為是一再看到幻覺,讓他的精神肉體不堪負荷,後來才知道這也是伏筆,反映了他的現實狀況。

順道一提,他驅車駛離租借倉庫時,旁邊的街景再度顯得不真實

6. 精神科女醫師相原(中谷美紀飾),眼神舉止怪異,少了幾許「人」氣,不時給人陰森的感覺。

觀眾得找出這些拼圖,才能完整拼湊出事情的來龍去脈。

這樣的過程,也正呼應了浩市的行動。

他在「救淳美」的強烈願望驅使下,一步步接近事情的真相。當他終於觸碰到問題核心,「引導者」淳美的任務也就完成了。於是,她變成空殼似的「哲學僵屍」,消失在他面前。

失去至愛的絕望,令浩市意識到這一切僅是夢中夢。他重新回到房間,畫下完整的蛇頸龍,他構築出的虛幻世界,亦就此崩毀。

謎團解開。真正的淳美,也在他思緒清明這一刻,首次出現在他面前。

原來一年來,不斷嘗試以「精神接觸」溝通的,是淳美而非浩市,「自殺的漫畫家」也是浩市。從淳美與相原醫師的對話可以推知,精神接觸雖然持續了一年,但先前淳美僅能進入浩市的意識中,感受他的心情,而無法面對面與他交談。

相原醫師猜測,浩市雖然處於昏迷狀態,卻能感知周遭的一切。因此他的大腦擅自將接收到的情報重組,將他與淳美的立場對調。我想也是因為浩市的個性太過善良溫柔,只有給自己一個「理由」,才能產生動力與勇氣,來面對過去的傷痕。

那個理由,就是保護心愛的人。

「我以為陷入沉睡的人是淳美,一直努力喚醒妳,真的是拚了老命。原來一切都是幻覺啊!不過真的太好了,淳美還活得好好的。」

「我都了解哦,浩市你的心情。當我一直待在你身邊,你的想法就會自然地傳達過來,所以我才能堅持下去,相信總有一天一定能再跟你見面。」

「真的?那我不是白費力氣呢。」

兩人歷盡千辛萬苦,總算再度相見,心情應該是非常激動的,但兩位演員當下的表現卻有些平淡。就算角色天生的性格再內斂,也該透過眼神表現出內心當下的狂喜才是。諸如此類的「情感空白」還有多處,總是讓人感到少了什麼,若在情感戲上能多下點力,我想這部片的評價會好很多。

即使如此,兩人這段對話,還是讓我相當感動。

電影劇本大幅偏離原著,據導演所說,將近七成都是改編情節,包括浩市與淳美的關係。原作中,他們本來是姐弟,打一開始就是姐姐想救回自殺未遂的弟弟,而電影將他們設定為戀人,開頭又將兩人立場對調,有些人質疑這麼做的必要性,但我想,這段對話已作了最充分的解釋。

浩市深愛著淳美,比起自身安危,他更在乎淳美是否平安無事。當他知道昏迷不醒的人其實是自己,他只有欣喜與寬慰,毫不在乎自己會變得如何。因此淳美忍不住哭了,心痛地說:「浩市你真是一點也沒有變。」

淳美就剛強多了,給人意志堅定的印象。兩人的互動比起戀人,也更接近姐弟,少了纏綿親密的感覺,而像堅強的姐姐在守護溫和的弟弟。

正因為兩人是這樣的個性,因此淳美很乾脆地忘了森男,坦然地活著,浩市則始終活在森男的陰影下,沒有真正釋懷。

日劇『白夜行』有這樣一段話:「他們兩個只是在守護彼此的靈魂而已。但最終桐原還一直在通風管道裡徘徊,唐澤則不讓人看到自己的真面目,一直待在當年那棟大廈陰暗的房間裡。童年的陰影,往往比起成年後所受的傷害,還要深刻地影響當事人,決定他們往後的行為與思考模式。

對浩市而言,十五年前的溺水事件就是如此。

表面上,他將所有罪過推給蛇頸龍,便將此事遺忘。但遺忘或許只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手段,讓他的精神不致失衡。過去的夢魘,仍如附骨之蛆,如影隨形地啃蝕著他,令他著魔似地反覆畫著死亡與殺人的題材。

漫畫其實也是一種虛構,早在他變成植物人前,或許早已迷失在現實與虛幻中,無法自拔。在他的故事中,殺人犯都是「森男」,那個因嫉妒他而招致滅頂的男孩。浩市下意識畫著森男的故事,又一邊恐懼著他。故事中死狀詭異的屍體,彷彿正無言地訴說他內心的不安與混亂。

就連『Roomi』這個標題,也是他記憶重組的結果。

──那是故事中的殺人犯,一定會在死者身旁留下的暗號。

浩市的內心留給他這個暗號,或許是要他想起真相,找出「兇手」吧。

但誰才是兇手?森男?亦或是浩市自己?

電影中有一段,是浩市為了尋找蛇頸龍畫,回到小時候待過三年的飛古根島,在那裡遇到淳美的父親。有意思的是,淳美的父親在他的意識世界裡,一直待在渡假中心的廢墟,搬運著石塊。那個渡假中心就是浩市的父親奉公司之命,到飛古根島建設的。

浩市環顧荒涼敗壞的渡假中心,說:「我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。」

淳美的父親啐了一聲,用譏諷的口吻說:「不然你以為會變成怎樣?如夢境般的美景在眼前展開嗎?你只是不願意去思考而已吧!就算是小學生,也該想像得到那之後島上會變成怎樣。

語畢,順手撿起一塊殘骸,丟進一旁的深潭裡

這個動作令我想起悄悄死在海中的森男,以及潛伏在深海中的蛇頸龍。那是小浩市企圖埋葬的真相。

浩市當年與淳美一起逃開了,明明想像得到見死不救的後果,他們也因為恐懼而逃開,沒有找大人來救援,也沒有將此事告訴任何人,就這麼任森男消失在大海裡。

淳美的父親又說:「當然,我也是共犯,那時坐視此事發生。所以十五年來,我一直住在這裡,接受懲罰。但你們逃跑了,一次也沒有再踏上這塊土地,然後在其他地方繼續重覆同樣的錯。」

浩市哀傷地說:「不是這樣的,我父親一定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。他也是犧牲者,只是服從公司的命令而已。」

淳美的父親沉默半晌,冷冷地背過身去:「那你說這是誰的錯?該由誰來負責?

一句話一針見血地指出,推卸責任是行不通的,總有人要為森男的死負責。無論原因為何,森男總是因他而死,他必須正視這個事實,並設法贖罪。

我覺得在浩市努力「拯救」淳美的過程中,其實也在不斷跟自己的內心對話。開發飛古根島而對環境造成破壞,或對居民的生活產生影響,這類環保人文議題並非導演探討的對象,因此電影也沒對此多作著墨。

我想,反對開發的標語、意識世界中的廢墟,或淳美父親的指控,出現在浩市意識中的意義在於,開發島嶼這件事,與森男的死密切相關

森男當年之所以欺負浩市,除了心儀的女孩子(淳美)喜歡浩市之外,另一個原因,是反對島嶼的開發案,對「開發者的兒子」懷有敵意。

因此,浩市對森男的歉疚化成了水,化成渡假中心廢墟,化成溺水的少年,反覆出現在他的意識裡。父親過勞死、母親再嫁,或許也是這種罪惡感的顯影,未必是事實。

在尋找蛇頸龍畫的期間,他逐漸想起過去的一切,包括秘密基地,與藏畫的位置;他一次又一次看見溺水的少年,從租借倉庫的電梯,到博物館的蛇頸龍模型前、家裡的浴室門口,再到那決定他命運的海岸邊,在海浪拍打處的一只紅旗旁。

終於,他記起了森男。

他的內心應是十分矛盾的,既恐懼過去,在自我保護的心理機制下忘了一切,又對森男懷有強烈的愧疚,與由此衍生的自責。因此他努力畫出蛇頸龍(意即想起事件全貌),唯有如此,才能真正得到解脫。

看到不少人嘲諷後半風格一變,成了日版『侏儸紀公園』,我覺得是誤解了那頭蛇頸龍代表的意義之故。既然那是浩市的意識世界,蛇頸龍便不可能是森男的怨靈作祟,毋寧說是浩市心底的罪惡感化身。只要他沒有克服心魔,蛇頸龍的怒氣便無法真正平息。

這邊忍不住小小抱怨一下,導演處理浩市與森男開船離開那一段,太過平鋪直敘,完全沒把握好角色應有的情感變化,敘事的節奏和方式也很有問題,因此缺乏合理性與張力,令人感到莫名其妙。

浩市目睹淳美摔下圍牆,不知傷勢如何,卻只是淡淡地對一旁的森男說:「不好意思,我不能跟你走了。」這裡森男沒有提出異議,可見只要浩市願意,在他意識世界中的森男,並不會構成任何威脅。

回到淳美身邊後,浩市仍顯得十分冷靜,完全沒有關心淳美是否受傷。淳美也是,醒來後看見浩市,那個她以為再也沒有機會見到的人,心情應該是萬分激動、驚喜交集的,但她也只是理所當然地接受了這件事。

鏡頭一轉,現實世界的醫生不敢置信地說:「淳美小姐辦到了!她真的救回他了!」相原醫生則一臉感動地望著彷彿隔空牽著手的兩人...

在沒有適當鋪陳的情況下,雙方反應的落差,只會讓人滿心困惑,感到突兀。

這時,先前對浩市回頭一事毫無異議的森男,忽然跳進海裡,變成蛇頸龍,擋在兩人面前。浩市對蛇頸龍說:「對不起啊!十五年來一直忘記你。」淳美卻說:「不對!浩市根本沒有忘記,一直因為你而痛苦不堪。」

這句話一時平息了蛇頸龍的怒氣,讓牠甘願離開。我想是因為,浩市為森男感到痛苦,代表他承受著懲罰

但當他來到渡假中心的廢墟時,罪惡的意識再度浮現,他又猶豫了。

我們果然做了無法挽回的事,這就是那永不消失的證據。」浩市一臉絕望。

淳美鼓勵他:「忘了這種事吧!這並不是現實,只要浩市加以否定,一切都會恢復正常的!」

這番話也映證了,現實中的飛古根島,根本沒有這片廢墟,只是浩市罪惡感的投射而已。

浩市被淳美說服,重振精神,試著穿越廢墟。但廢墟裡找不到出口,堆滿貨物的前方,是一條死路。

走不出去...無論如何都...看來我果然是無法被原諒的。

這一段乍看之下令人困惑,不懂浩市為何突發此言。若導演將兩人在廢墟中東轉西拐,卻始終繞不出去的情形拍出來,或者浩市越走腳步越沉重,顯然還是無法克服內心的障礙,這句話會比較有說服力。

整部電影就是這樣,敘事不清,又充斥隱喻,觀眾看不懂,自然會感到不耐或無聊。

接著,網友戲稱的『侏儸紀公園』開始,但我認為若非浩市又被罪惡感攫獲,蛇頸龍不會那麼巧,剛好又從地底追殺出來。

仔細看會發現,從頭到尾,蛇頸龍都沒有動過淳美分毫,只攻擊浩市一個人。有人可能會說,那是因為森男喜歡淳美,不會傷害她,但我覺得主要還是因為,在浩市的認知裡,那場意外是他一個人的錯,自然也要由他一個人來承擔。

忍不住想,有未來最先進的醫學作靠山,浩市的身體卻仍持續衰弱,或許正是因為他的內心充滿絕望,認為自己是「不被需要的人」,這種心理無形中影響了他的生理。

在他製造出的夢之幻象中,他是那麼地孤獨。

──映在他眼中的淳美,從早到晚埋首作畫,他總是望著她頭也不回的背影。

──母親在父親死後再嫁,兩人少有來往,關係疏離。母親對他說,一來顧慮到世人的目光,二來淳美畫的是她難以接受的詭異漫畫,因此她沒有將淳美自殺的事情告訴別人(或許這都是現實中母親對他的態度)

──他的編輯與助手,一個模仿他的畫風取而代之,一個盤算著若他死了,要趕緊出紀念追悼集大撈一筆(意識中的淳美與浩市先後都對兩人開槍,或許可反映出浩市內心的不甘與憤怒)。

好在就在他幾乎要放棄自己的時候,淳美還陪在他身邊。

電影標語說,這是一部以愛為主題的電影,事實上也是如此。淳美不顧一切地來找浩市,讓浩市找回求生意志,或說,他這個人「存在的意義與價值」。因為對絕望的浩市來說,唯一能拯救他的,就是淳美所代表的「愛」與「寬恕」啊

可以這麼說:浩市對淳美的愛,讓他得到面對現實(活著)的勇氣,淳美對浩市的愛,則讓兩人得到重生。

淳美將掛墜送給「森男」,或許是一種「贖罪」的象徵。追根究柢,森男之所以會死,是因為淳美把掛墜送給浩市,因此,淳美將掛墜轉送給森男,就像代替浩市補償了森男一樣,他的心魔,也就隨之消失了。

可惜的是後半醫療人員都人間蒸發,現實世界的狀況不得而知。若在兩人遇險時,能穿插一些現實片段,比如浩市的生命跡象又出現波動,一來較具故事張力,二來敘事也比較完整。

不過,或許所謂結構完整、前後呼應的「好電影」,從來不是我真正感興趣的,像這部電影一樣,乍看之下一頭霧水,充滿缺點,卻又有某些部分觸動我,讓我想要探究、思考更多的,反而會讓我莫名地喜歡。

上面說了很多,其實還有一堆想不通的部分:

1. 「好奇怪,當我的手放開筆,好像一切也跟著失去了重量。」淳美一說完話,房間的牆便崩裂了一片,為什麼?

2. 只在「漫畫家淳美的場景中出現的,徒有外表、不具內在的「哲學僵屍」,代表什麼?

3. 為什麼浩市沒有發表那篇短篇作品?(根據日本維其的資料,它似乎是解謎關鍵)

4. 「漫畫家淳美」在浩市手上畫一個圈,跟他說:「這就是我,即使醒來也不要忘記。」這個圈有什麼含意?

5. 浩市在警察局看到這場景,就找到了秘密基地,是因為兩者很像?(但看不太出來)

據說導演與合作過『東京協奏曲』的編劇‧田中幸子,針對這部改編劇本進行過20次以上的討論,因此我想我有理由懷疑每個鏡頭、每個道具都經過設計,有它特殊的用意。

佐藤健是一個善於運用聲音表情與肢體動作,來營造戲劇張力的演員。他將浩市驚訝、恐懼、虛弱、崩潰等情緒,表現得絲絲入扣,如同導演所說,光是看著他的表演,緊張感便油然而生,放在這類懸疑片裡再適合不過,很能引人入戲。

但可惜的是,他的眼神流轉還不夠靈動,一些細膩的情感,似乎還能再表現得更精確。

而且我發現一件事──他的五官實在太深邃、太俊美了。放在連續劇、舞台劇或一般商業片還沒什麼,在劇情片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,因為一看就不是大導演很愛拍的「平凡人」。直覺他的戲路或許會因此受限,只希望是我多心。

這一幕讓我想到『電王』裡的齊格XD

綾瀨遙則是選角失敗。之前在其他文章也說過,我覺得她是努力型的演員,並沒有天生的演戲才能。但這樣一部哲學意味濃厚的片子,需要很強的演技才能撐起,特別是淳美這角色,難度很高,前半部要演出淡淡的神秘感,有時令人毛骨悚然,後半部又要成為支持浩市的力量,表現出無比堅定的決心。

但綾瀨遙的表現真的很令人失望,好幾場需要張力的戲,比如「漫畫家淳美」質問編輯和助手為何要想出代筆的主意,在她演來就像念台詞,無論眼神、聲音、肢體語言,都毫無戲味可言。

拿著未發表原稿到出版社那場戲,她從頭到尾都直挺挺地坐在旁邊,像個機器人,讓我一度懷疑她是哲學僵屍。就算不是她的戲份,好歹也該做足反應才是。

後來浩市快被蛇頸龍拖走,她緊抓著浩市,完全沒有深怕失去心愛之人的那種拚命與焦急,甚至浩市都被蛇頸龍狠狠甩飛了,她仍表現得十分平和。蛇頸龍終於離開後,她也沒有驚魂未定的模樣,只有確認浩市沒死,內心一鬆,忍不住哭起來那場戲,演得尚稱合格。

如果這角色是由蒼井優或上野樹里等實力派女星來演,無論驚悚還是感人指數,應該都會提升許多吧。

影帝小田切讓、影后中谷美紀,以及實力派新生代演員染谷將太,倒是表現得可圈可點。雖然戲份不多,但都很好地表現出角色應有的個性,像是編輯的勢利,以及助手那微妙的痞。女醫師的神秘氣質,也加重了故事的懸念,雖然有些故弄玄虛的成分,有時甚至令人寒毛直豎,覺得她很可怕。

上網一看,這部片不論在日本還是台灣,評價都不好,大多是遺憾前半部鋪陳得宜,後半卻風格大變,毀了整部片的意見。據說在國際影展放映時,歐美觀眾看到屍體出現在房間的畫面,居然格格竊笑起來,雖然導演樂觀地將之解釋為「東西文化差異」,還是讓人感到有點哀傷。

或許這不是一部公認的好片,我個人卻相當喜歡,就當它是一部有缺憾的風格之作吧。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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