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乎每本介紹京都的旅遊書都會推薦幾條散步路線,在參觀景點之外,也能順道將極富傳統風情的巷弄盡收眼底,細細品味那濃厚的歷史氛圍。在眾多推薦路線中,我們選了清水散步路線,打算一次將有名的清水寺\清水舞台、地主神社、圓山公園、花見小路、八坂神社等遊覽一遍。



也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,當初訂機票時,是為了配合我買便宜機票,才訂在四月初的,原以為八成會錯過櫻花季,想不到卻誤打誤撞碰上京都滿開期,隨便一個小車站,都能驚見一片盛開的緋紅櫻花林,令我們樂得心花怒放,直呼幸運。



是嵐飯才會知道我看到這招牌時有多興奮。



本來旅遊書的規劃路線是:搭阪急京都本線河原町(車資390),徒步走幾分鐘到祇園四條站,轉京阪本線的【江之島行】,搭一站到清水五條(車資150),由此作為起點。但因我們從大阪搭到河原町時,沒搞懂它的列車種類和搭乘方式,搭的是停靠站較多的【準急】列車,後來才從站員口中得知,若在某些大站轉乘【特急】或【快速急行】,能夠更快到達河原町。至於要在那一站換車,前後問了兩個站員,回答都不一樣,使我們對於要不要換車相當猶豫,折騰了將近一小時才到河原町(後來發現,站員們對各列車的了解不一定透徹,自己研究路線圖和時刻表還比問他們快),朋友為此心急起來,生怕到頭來什麼都沒玩到,便等不及換車,提議直接在河原町,也就是原散步路線的終點──祇園一帶觀光。

其實這只是把終點換成起點,起點改成終點而已,或許旅遊書推薦從清水五條開始,有它的道理,但一來我沒有堅持非玩到那個點,二來也想讓朋友安心,就沒反對。



一踏出車站,沿著河岸盛開的成排櫻樹便映入眼簾,令我驚喜地叫了起來。即便在陰雨中,白中透紅的櫻花還是那麼美,透著一種水洗過的清新氣息,令人不由得想起「淡妝濃抹總相宜」的詩句來。



我這個路痴不懂裝懂,認錯方向還堅信不疑,導致我們往反方向白走了一小段路,好在朋友英明,一路上不忘埋首研究地圖,才將我們「導回正途」。我們在路上見到消防車鳴著響笛,在前方的巷弄前停下,幾個穿著和『め組大吾』(Fire Boys)如出一轍的消防隊員動作敏捷地下車,拆卸疏水管,準備進裡面救火。不知日本是不是經常發生火災、車禍或事故,來日本才短短幾天,就已見到好幾次呼嘯而過的救護車和警車了。



這條外表毫不起眼的河川,就是萬城目學的處女作『鴨川荷爾摩』的舞台──鴨川。不知電影版的取景地位於那一帶的河床呢?



感謝博學多聞的網友元人,讓我終於看懂這扁額上的字:「雨奇晴好」,出自蘇東坡的詩:水光瀲灧晴方好,山色空濛雨亦奇。



老弟未來的老婆先前買回來的吸油紙伴手禮,讓向來最不擅長記品牌名稱的我就此記住了這家店。店內除了極富盛名的吸油面紙外,包括洗面乳、去角質霜等各種護膚產品,及設計得琳瑯滿目的皮包手帕等可愛商品一應俱全,令人這個也想要,那個也想要,難以取捨。

日本人或許不知道,他們把所有商品設計得讓人都很想買,最後就是索性什麼都不買。若其他東西都so so,只有一兩樣特別便宜或精美,或許我還不會把荷包關得那麼緊。

哈,不過這是針對我個人而言,其他進店裡來的客人下手可爽快了,這裡根本是愛美女性的天堂啊。



走到著名的【花見小路】時,因為裡面通往【舞妓歌舞練習場】,因此也有穿著秩服的人員在管制交通。



到此我們才猛然想起,花見小路最大的看點,就是傍晚點燈時分,那燈火迷離的風情,與表演完畢匆匆行路的舞妓。這個時間點到花見小路,什麼都沒有,連遊客都少,看來冷冷清清,即便還是同樣那片石磚路,還是同樣挾道的傳統屋宇,在此情況下似也有些失色。難怪旅遊書要把它排到後面,我們這時終於明白箇中道理了。



唯一的好處,就是想照那就照那,完全不必擔心鏡頭會被人擋住。



雖然付不起昂貴的入場費,看不到舞伎們的精彩表演,但在外頭照一下它氣派的建築,與一左一右宛如護法的美麗櫻花,總是行的。



來觀看表演的多是外國人,就算外表像日本人,一開口也立刻暴露他們來自香港、台灣或東南亞的事實。日本觀眾主要的年齡層,果然還是以老一輩居多,大概就和台灣傳統藝文活動差不多,年輕觀眾群正在流失,幾乎已只能以「保存藝術」、「促進觀光」的形式,被保存下來。



京都的巷弄彼此相連,看上去都很接近,顯得撲朔迷離,迷迷糊糊地順著人潮走,突然間就到了另一個景點──建仁寺外。



開得一片燦爛的單色櫻花,與偏向暗色調的傳統屋宇,正是絕配,給人一種幽靜的印象。



建於1202年的建仁寺,是直接以建築當時的年號為名,也是京都最古老的禪寺。



寺內許多收藏,據說都很值得一看,但我們這種外行,就算買了入場券進去,也只是走馬看花,看不出個名堂來,只知道每樣東西都大有來頭。加上還有許多景點想跑,就不在一地停留太久,只從門口往裡面觀望一會而已。



不是我在說,日本女生,特別是高中女生的腳,真的有夠細!她們骨架本來就小,看上去更是苗條纖弱,令人油然生起保護之心。我和朋友針對她們能保持好身材的原因胡亂猜測,都說,大概是日本沒有夜市,攤販也少,放學後通常是忙社團或回家,不會跟同學跑去逛街,到處買戰鬥雞排、鹹酥雞、滷味來吃,也不常外食,都在家裡吃飯(晚上真的很少有人在外流連,店家也關得很早),加上大家不騎機車,都騎腳踏車上下學或上下班,所以不容易發胖吧?



京都的糖果五彩繽紛,外型也精緻可愛,十分賞心悅目。



若是喜歡小飾品或紀念品的人,來京都一定很難不大失血。無論走到那,都是有歷史有傳統的悠長百年老店,都是某某電視台某某名人代言,愛用,或是曾經造訪的名店,最低限度,也是商品一字排開,光是看櫥窗樣品就令人愛不釋手的特色小店。只有荷包極度緊縮(比如我)以及意志力極高的人,才能全身而退。



這家店就赫赫有名,牆上名人的簽名板滿到快溢出來,其中大多都是我沒聽過的名字,但也有一兩個熟悉的,比如三野文太。我問老闆能不能照相,但老闆委婉拒絕了,最後我只好意思意思地照一下店門口。



接著來到八坂神社。面向大馬路(四條通)的這棟建築,似乎是【西樓門】,據說它在雨天不留痕跡,也從不結蜘蛛網,不知真假如何?

(插個話,隔天就是在祇園這一帶發生30歲上班族因病開車闖紅燈,衝撞過馬路的行人,造成六七個人死亡,十餘觀光客受傷的大事件。看到新聞中血跡斑斑的馬路,我和朋友都嚇傻在電視機前,不敢相信前一天才走過的路,隔天就發生浴血案件。更慶幸我們是早一天去,否則誰知道我們會不會被卷進去?)



在京都最常見的「風景」之一,就是穿著各式優雅和服,在街上踏著小碎步走動的女性。由於在台灣,要是穿著旗袍或原住民服在街上走,一定會引人側目,被視為怪胎,因此見路人們大都神色自若,視為理所當然,反而是我感到不可思議。



京都的八坂神社是日本全國三千多間八坂神社的總社,每年夏天七月,名聞遐邇的京都三大祭之一【祇園祭】,就在這裡舉行。可惜依我的行程計算,八成是無緣參與了。



日本的【屋台(攤販)】和台灣不同,有祭典或特別活動才會出來擺攤,因此這些攤位老闆大多都沒出來作生意,只見到五彩斑襴的旗幟孤單地在風中飄揚。



脆弱的櫻花經不起風雨摧殘,嘩啦啦落了一地,任人踐踏,看得我有些於心不忍。誰會像黛玉一樣憐花、葬花?



再往前走,來到一個湖畔,小橋流水,柳枝低垂,與純白的櫻花遙相呼應,搭上細雨濛濛,看上去別具一番情趣。



遠處的山嵐嫋嫋升起,將景物更烘托得如詩如畫,如夢似幻。



朋友一味扼腕少了陽光,櫻花黯然失色,不如晴天來得亮麗,我卻獨愛這雨天帶點詩意的味道。若是晴天,倒映在水面上的枝葉與花朵,或許就不會這麼楚楚動人,惹人憐愛了。



雖說一手撐傘,一手照相是稍微不便了些,腳踩在地上,經常要小心飛濺而起的泥漿弄髒鞋襪,也無法全心遊玩,但比起陰天,我還是偏向雨天。東洋式的山水,少了陽光,也只有雨能襯托出它迷人的風采來。



風雨過後,這些櫻花還能留下多少?想到這裡,就覺得今天造訪此地,還是對的。



日本的櫻花果然與台灣有很大不同,似乎更嬌柔單薄了些。



有些地方已鋪了藍色塑膠布,不知道是不是各家公司預先佔位,打算等天氣一好就來狂歡,連上方都張燈結綵的。



鮮豔的燈籠,為畫面增添不少生氣與活力。



極具氣氛的京料理店,光看擺盤就令人垂涎三尺,菜色自然是色香味俱全,像法國料理一樣量少而精美,價位也不便宜,我們只能站在樣品窗前流流口水。



十分後知後覺的我們,到此時才驚覺四周早已不是八坂神社,而是圓山公園。雖然早知道它們彼此相鄰,但完全不知道相距如此之近,簡直分不出地界範圍。所以我們到現在都還搞不清楚,究竟自己是何時走進圓山公園的?


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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延續上上篇的內容。話說我找到旅館,Check-in,安頓好行李差不多兩點半,距離與朋友會合的時間還有幾小時,可以讓我搭上地鐵,前往南方站的下一站:十三,將外國人登錄證辦妥。在日本,居留超過90天的外國人,都要到離自己最近的區役所去做這種登錄,等於是在日本的身份證,否則就是非法居留。雖然沒有規定到達日本當天馬上辦,但因申請完,還要等兩週到一個月才拿得到登錄證,能早一刻拿到,我就能早一刻離開大阪,依自己的喜好到處流浪,因此一有時間就趕緊去辦了。



日本的交通費實在有夠貴,短短一站,車票竟然要150,相當於台幣50左右。這時我才剛到日本,對環境沒概念,又急著把事情辦完,以便照預定與朋友在旅館大廳會合,否則沿著鐵路線走過去,應該最多二十分鐘就能走到了吧?



日本地鐵站附近,一定會有商店街或大型超市,便利商店和餐廳也很多,生活機能十分便利。



根據網路資訊,區役所離車站不遠,但我沒馬上找到,隨機攔了一個看來和藹可親的中年婦人來問,說巧不巧,她剛好也要去區役所辦事,便結伴而行。我們邊走邊閒聊,我順便問她知不知道附近那裡有郵局,打算等會登錄證和健保一辦完,就馬上趕赴郵局開戶,再去找電器行辦手機。說話輕聲細語、頭髮半白的婦人一臉歉意地說她不知道,我也不以為意,心想待會再問區役所的人就好,想不到才走沒幾步,迎面來了一個中年上班族,婦人竟上前攔下他,代我詢問郵局的位置。我實在料不到她會這麼拚命幫我,驚訝之餘,也被大阪濃濃的人情味給深深感動!

外國人登錄證的櫃台在一樓,走進區役所,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找到。櫃台的豐腴大姐操著一口濃重的大阪腔,不太好懂,但我事前做過功課,大致知道流程,加上看得懂日文表格,很快就能進入狀況。到這時我才知道,日本很講究地緣性,要求各地區的居民找離自家最近的區役所登記戶口、開戶,不是為了居民本身的方便,而是非得如此不可。也就是說,不能憑個人喜好,走在路上心血來潮就跑進一間區役所登記,或者進到一間銀行或郵局開戶,即便是同一間銀行的分行也不行。

這下糟了。我只想著要找最近的區役所登記,卻沒想到目前住的是旅館,一週後還要搬家,住到其他站的guest house去。這下我得先在這裡登記,等搬家後,再到guest house附近的區役所去辦理住址更換的手續了!

當下我真是進退維谷,雖然大姐不勉強我一定要現在辦,說是等搬家後再辦也不遲,登錄證出爐的時間不會差太多。但我想,時間能省則省,早點拿到登錄證,就能早點離開大阪,開始我的旅程。一番天人交戰後,還是決定採取這麻煩透頂的方式。

只怪自己思慮不周,又沒把資訊查確實,竟忽略了這最重要的細節。更糟的是,我還繼續錯下去,為了在登錄證出爐的期間可以找工作,又多花兩百元辦原票,也就是代替登錄證作為身份證明的文件(其實只是薄薄的一張A4紙)。本來原票還能幫我在郵局開戶,但我到區役所附近的郵局詢問,小姐說那樣會變得很麻煩,需要把存摺和提款卡寄到我的住處,而不是當場拿到,也不能享有某些功能,感覺很不方便,我便放棄了。和朋友的旅行結束、搬完家後,再次拿原票到新住家附近的郵局申辦,這回卻變成我已不住在原票上所寫的住址,因此不能在新住所附近的郵局開戶,得先到區役所改掉原票上的地址,才能辦理!這是後話。

也是到後來我才知道,規定就擺在眼前,要不要遵守全憑個人。有些郵局的行員一切照規矩來,有些行員就比較善解人意,願意通融,因此一次被打槍最好不要就此放棄,多試幾家,總會有一次成功。反正日本郵局多的是,同一區至少就有三四間大小不一的郵局,只要不離自家住的區太遠,基本上都能受理。



看到這裡已經頭昏眼花、大腦打結?別急,還有下文哩。

接著,我抱著最後一絲希望上樓,到國民健康保險的櫃台去辦保險。其實健保不是必需的,很多背包客來日本,都選擇不辦。但我還是打定主意要辦。畢竟不怕一萬只怕萬一,若在醫療費昂貴的日本生病受傷,憑台灣那一點海外保險補償金,根本補貼不了多少,加個健保,若真有什麼事,至少可以少點負擔;再者,網路上的前輩曾說,只要有健保一證在手,無論開戶還是辦手機,幾乎都能馬上搞定,就算沒有登錄證也無所謂,簡直就像皇帝的尚方寶劍,一亮出來就萬事OK。

結果呢?

一樣,因為我之後要搬家,所以不能辦!

這都是因為健保的措施改了,以前是當場辦,當場拿卡,現在會先寄一張單子到申請者的住處,確認申請者的確住在那裡,再由申請者拿著單子和印章,再跑一次區役所,付錢領證

我不禁在心裡暗自咒罵:到底是那些天殺的惡棍,激發日本政府這麼做的動機,並堅定他們付諸實行的決心阿?

至於單子何時寄到?一週後!這下我又得等足足一週了。



儘管有百般無奈,我也只能垂頭喪氣地離開這令我不堪回首的傷心地。



為了不浪費150元的車費,我利用剩下的時間,想說至少遊覽一下這個地方。但日本的商店都非常早關,到四五點時,已只剩下幾家零星的店還開著,商店街也冷冷清清,沒什麼好逛的。十三站一帶,除了日語看板或一些傳統小店還提醒我這是日本外,看起來和台灣郊區的城鎮也沒什麼不同,我隨意晃了晃,便感到意興闌珊,加上風大得緊,使本已乾燥的空氣,更令人難以忍受,嘴唇和喉嚨乾得發慌,不斷補充水份也沒用。我感到疲倦極了,最後還是決定回旅館補眠。

六點整,差不多就在我入睡半小時後,本以為第二次來日本,第一次自助兼自己從機場搭到市區,對日文沒信心,八成會迷路迷得比我還嚴重,邊走邊咒罵我的朋友,竟奇蹟似地準時到達了。而且據她說,是一路暢通無阻地到達的。聽到我迷路好一陣子時,朋友不敢置信地張大眼睛問我:妳之前不是去過澳洲一年?

朋友啊,有沒有去過澳洲打工度假一年,跟會不會認路,根本是兩碼子事。不管走再遠的路,我天生路痴這一點,是永遠也不會改變的。

有句話說「時光如梭」,一點不假,時間總是趁人東摸摸西摸摸時偷偷溜走。我們明明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麼特別的事,一轉眼間,就接近八點了。這時我們才湧上一股危機意識,總不能白白浪費這一天,完全不觀光吧?朋友肚子也餓了,索性便出去覓食兼遊覽。

但走到車站,才想到,該買什麼票好呢?朋友提議:不如買一日券吧,想搭到那就搭到那,上下車彈性自由,不然車費這麼貴,沒搭幾趟就好幾百塊了。

可購票機上,卻看不到像一日券的選項。詢問站員伯伯,他雖然一問三不知,但他不但熱心地替我們打電話問同事,之後還遞上一張地圖,耐心又詳盡地建議我們該怎麼走,才能在這個尷尬的時間點,至少參觀到一點東西,不致於浪費八百元的票價。



打從聽到八百元,我的心裡就猛打退堂鼓了。因為我很清楚,樣子很悠閒的朋友,一點也不像急著觀光的樣子。大阪的店都八九點關門,最晚九點半,等她吃完飯再搭車,還能玩到什麼?

但怕掃了朋友的遊興,最後我沒完全如實講出內心的想法──到車費較便宜的心齋橋或難波去,或者,乾脆不搭地鐵,在這附近找家店吃飯就罷了──而只退而求其次,讓朋友到大阪名勝《通天閣》所在的「動物園前」站就好。

短短幾站就要270日幣,來回540,卻不能玩到什麼,真是花了也不甘心。但也沒辦法,不去的話,我們今天的行程等於是零。



動物園前的車站跟西中島南方差不多,只多了牆上的動物圖畫。



在此,我發現了踏上日本土地後,眼前所見到的第一個J家藝人廣告:岡田與Fire牌咖啡!(尖叫)



它就貼在飲料販賣機上,很小張,但無魚蝦也好。



原以為照片裡熱鬧的通天閣,鐵定是人滿為患,想不到走出車站卻是一片荒涼,路上烏漆嘛黑,令我們一陣愕然。或許是人潮都擠在通天閣周遭了,車站附近沒人也是正常的。我們這麼安慰自己。等朋友吃完飯,我們便迫不及待朝遠遠就能望見的那紫色高塔走去──

出現在我們面前的,卻是燈火通明,但路人只有小貓兩三隻的詭異畫面。



什麼不遜台灣夜市的熱鬧商店街,見此情景,我們都像被人當頭潑了一桶冷水,滿心期待頓時化為泡影。站在空蕩蕩的繁華街,強烈的失落感一波波湧上,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。路上拉生意的小哥,見我們經過,就像溺水者見到一根稻草,死命糾纏著不放,我們堅定地表示已經吃飽,明天再來跟他買單,他才依依不捨地放我們一馬(但臨行前一再強調一定要再來XD),並擺了個帥氣的pose讓我們照相留念。



總覺得這招牌做得很有日本,特別是大阪風,豪邁又大氣。



通天閣的攀爬時間早已結束(記得是八點),我們反正無意花錢上去,便多照幾張相,證明自己曾到此一遊。



搭九點多的電車回旅館時,我們都慶幸沒買一日券,否則八百大洋豈不等於丟到海裡?這時,先前被我們懷疑「晚上都上那去了?」的日本人,才一窩蜂地出現。原來日本的交通尖鋒時間不是五六點,而是八九點,或許是因為加班,或許是因為下班後與同事相偕喝一杯的風氣盛,總之,車上頓時清一色是黑壓壓的上班族,令我們大開眼界。



就連電車上的標語看來也很新鮮:在車站或車內的暴力行為是犯罪。這種標語從沒出現在台灣,是因為日本男人總愛借酒裝瘋嗎?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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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次我選的旅館,是靠近阪急「南方」站,與御堂筋線「西中島南方」站,離「新大阪」站只有一站之遙的「大阪オークスホテル」,我知道這些站名對不熟悉大阪地鐵路線的人來說,完全不知所云,講這些只是想強調,我特意選了一個交通機能方便的旅館(笑)。

因為是商務旅館,進出的有一半以上是穿著黑西裝,提黑色公事包,一臉肅穆的上班族,看樣子不是來出差就是來開會的,吃早餐時往往還一邊接手機講公事,有他們在周遭,空氣似乎都凝重緊繃了起來。好在像我們這樣的觀光客不是絕無僅有,其中也不乏金髮白皮膚的外國人,不致於感到壓迫。



出於能省則省的立場,本來我想訂背包客雲集的便宜旅館,但朋友表示,吃的她不計較,住的就希望能舒適一點,至少要台幣一千多一晚那種。我心想也不好老是要朋友配合我這個打工度假的背包客,畢竟難得有機會能跟老同學一起旅行,奢侈幾天也就算了,便在多方搜尋比較下,最終敲定了這間旅館。

當初考慮的是它離新大阪近,從新大阪到京都又很方便,可以省去來回的乘車時間。結果後來我們一次也沒在新大阪轉乘過,連新大阪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,這是後話。

我得好好稱讚一下じゃらん這個訂房網站,利用它來訂住宿,結束旅程後可以得到點數,有些旅館推出優惠促銷,還能讓點數加倍(訂房頁面上會註明),下次再訂房時,就能用點數來折抵現金,得到更優惠的價格(有些旅館不能折抵,這點也是在訂房頁面上會寫,要自己看清楚)。

依以往在台灣的經驗,所謂點數或紅利,根本是錦上添花用的,實際效用不大,幾十幾百點才能抵上一塊錢,幾千點也不過近百元,根本省不了多少錢。因此頭先我對累積點數並不積極,也不怎麼在意。到這次我才發覺,原來じゃらん上的一點,就等於一日元,也就是說,我用3700點來折抵房價,就可省去3700元,相當於台幣一千多塊!

じゃらん,你真是太大方了!

不過點數都有它的使用時限,要注意在時限來到前,把點數用完,否則可就白白浪費了。自己不用沒關係,幫朋友訂也可以,じゃらん並不要求事先付訂金或付清全額,只要朋友到旅館check-in時,自己繳清即可。

也不知為什麼,旅館在作業上有所疏失,竟忘了把我們的點數算進去,讓我們多付了3700元。好在我發現得早,抱著當初電腦裡的訂房資訊衝下樓找櫃台問清,而不是聽朋友的話,摸摸鼻子自認倒霉,才沒白白喪失自己應得的權益。由此可見,做事嚴謹的日本人也是有搞烏龍的時候,大家千萬要把自己該付的金額記好,列印下來當作證據,以免浪費點數又白花了銀兩。



訂房時,我看到這家旅館有兩種方案,一種是semi-double room,床130cm大,房間13.2平米;一種是double room,床140cm,房間15.4平米。各位大概已經猜到了,起先我想訂的就是便宜幾千塊的前者。但跟朋友商量後,她怕空間太窄,希望訂後者,住起來比較舒服,我怕到時一住就是五晚,要是住得不滿意,可就苦了她了,因此還是鐵了心訂下去。

結果,我真慶幸自己沒貪小便宜,因為在我感覺上已經挺大的床,在朋友眼中卻是奇小無比(因為她在台灣是自己一人睡double bed,也難怪),房間看起來也比訂房網頁上的照片小很多,放上我倆的大行李箱後,更顯得狹窄,令朋友頗有微詞,我也感到很心虛。

經過這次住宿後,我覺得平時住在又窄又小的房子,對我來說未嘗不是好事,至少我不管到那住,都能甘之如頤。住到差的,不致睡不下去;住到好的,則會湧上滿心的幸福感,更覺得快樂,實在比平時住得舒舒服服的朋友強太多了。

以我的標準,我覺得這是張很舒適的床,床墊和枕頭都很鬆軟,穿上旅館準備的浴衣後,身體更感到輕盈無負擔,躺在床上一下就能入睡,也不覺得太熱或太冷。因為房間一律中央空調開暖氣,感覺比較悶熱,朋友每次回到飯店都得開窗呼吸新鮮空氣(這時就會聽到外面嘈雜的車聲),第一晚她怕換浴衣會太冷,便穿自己的衣服上床睡覺,結果熱到半夜起來換衣服。可見還是照旅館安排好的模式最為妥當。



房裡有電視也有冰箱,還有一個燒開水的鋼杯(壺?),旁邊有茶包,但我們一次也沒用過,因為日本人似乎都直接喝水龍頭的水,或拿水龍頭的水來燒開水,我不太敢喝,都去樓下的飲水機倒熱水放涼,需要冷水時,再請櫃台人員到餐廳去幫我裝。



衣櫃旁的架子上有小吹風機,廁所裡則有牙刷牙膏、毛巾等可用,每天早上都會有客房服務,更換乾淨的毛巾、浴衣、倒垃圾及鋪床,不像有些旅館,若連續住宿就只在最後一天,或兩三天後才作一次清掃,這點我很欣賞。此外。每次清潔人員在走廊上看見我們,總會微笑著打招呼說早安,這點也是大大加分!



衛浴的空間挺小的,而且看起來有點像流動廁所,都是塑膠材質,但使用上沒有特別感到不適的地方。



由左至右,分別是洗髮精、潤髮乳及沐浴乳。像這樣裝設在蓮蓬頭旁,要用的時候就不必溼著身體去扭罐子,感覺很方便。



我們五晚的房價,扣掉3700點後,平均每人16850日幣,也就是一晚3370日幣,不貴,而且還含吃到飽的早餐,感覺更划算。雖然它跟我以往住的那種麵包、吐司、壽司一字排開的自助吧型態不同,能吃到飽的部分有限,但對一般食量的人而言,已可以吃一餐撐兩餐了。



除了上圖的咖啡、紅茶、柳橙汁可以任君自取外,這家旅館的另一特色,就是咖哩吃到飽。



他們的特製咖哩料不多,撈來撈去就只見洋蔥和香菇,咖哩必備的蘿蔔、馬鈴薯、肉片等,一樣也沒有,但加上甜甜酸酸的紅薑(?)後,略帶苦味的濃稠咖哩醬與香Q的白飯,簡直就是人間美味,吃了還想再吃。



我最愛的就是日本的白飯,好不容易來到日本,怎能不吃個痛快?我本就打算吃一餐補兩餐,因此早餐完全是放開形象大開殺戒,食量之大,我想連餐廳可愛的女服務員都會嚇到吧。



畢竟若只有咖哩也就算了,真正的正餐,是和食或洋食擇一的定食套餐啊!第一天,我們出於好奇,都點和食,送上來的量與一頓午餐或晚餐無異,外表精緻,全部吃完,肚子還是撐得厲害。我怕飽太快,都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品嘗,細嚼慢嚥,如此也不辜負廚師一番精心烹調。

不是我在說,這份和食真的好好吃!除了味噌湯(加了好吃的豆皮)無懸念地太鹹外,其他都鹹淡適中。小蛋卷旁邊那我本以為是醃白蘿蔔的塊狀物,原來是口感鬆軟的薯類(但我吃不出是什麼),味道很特別,魚肉也煎得恰到好處,筷子一夾就斷,條理分明,吃到嘴裡也是風味絕佳。



餐廳只有在用餐時間開放,服務員都穿著正式的制服,看起來挺有氣勢,地方雖陳舊了點,但也不至讓人感到服務品質低落。



每天的菜色都大同小異,會在細節上做變化,比如更換魚的種類和烹調方式,使用不同的小菜等,讓我每天都充滿期待。



因為和食比較能填飽肚子,不容易餓,在台灣也比較沒機會吃到道地的口味,因此我幾乎每天都點。



但它的洋食也不錯,裝盤精緻可愛,基本上就是一盤沙拉,兩塊麵包(有軟奶油和草莓果醬可塗),一片火腿或培根,半熟金黃炒蛋,搭配少量蕃茄醬和義大利麵。



義大利麵是冷的,我通常留在最後吃,先解決端上來時往往還熱呼呼的麵包,夾入奶油和果醬,趁不失鬆軟溫熱前送入口中,真是無比幸福!



有時也會用長條義大利麵或培根。



還有一次是吐司代替可頌麵包。



吃早餐時,觀察身邊的人事物也是一大樂趣,這天就被我無意中看見這個有趣的畫面。不覺得這一男一女兩個老人長得很像,動作也很一致嗎?(XD)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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讓大家久等啦~一星期沒更新網誌了,主要是因為這陣子都在旅遊,昨天才剛搬入接下來一個月要住的Guest House,抽不出時間,今天總算是安定下來了,就能夠慢慢把這段時間的經歷補上來,跟大家分享。之後我應該會維持至少一天一篇的速度,否則每天都有新的體驗想講,拖得太長,自己也累啊!

=======正文開始=======

這回訂日本機票,我本來打算訂一般航空公司的來回年票,而年票這種東西,並沒有所謂的促銷價,自己也就抱著悠閒的心態,不急著買。想不到接近出發了,才想起廉價航空的存在。以前去澳洲打工度假時,因為距離遠,八九個小時沒東西吃喝,實在是要人命,因此毫不考慮,但這回的目的地是鄰國日本,航程只要兩三小時,忍一下也就過去了,便心血來潮上網查一下票價。

這一查,發現捷星航空有台北飛大阪的航班,而且票價便宜很多,雖然它不能事先預訂一年後的回程機票,只能訂單程,但看網路上的前輩分享,海關並不會因此不准入境。而且它可以依個人需求,選擇加多少錢買拖運行李的重量,考慮到個人能力,我只買20公斤,因為亞洲航線的隨身行李可帶10公斤,也就是說,總公斤能達到30,就我一個女生來說,這差不多是搬運的極限,畢竟以後行李應該只會增,不會減。

廉價航空是什麼?

在此插個話,先來解釋一下何謂廉價航空。光聽名稱,有人可能會這樣理解:一,它廉價,二,因為廉價,所以品質不良。事實上,廉價航空不一定比較便宜。就我這次的經驗來說,只有正確地利用它,才能享受到相較其他航空更便宜的服務,否則可能會花了大錢,卻得到不怎麼樣的品質,得不償失。

要怎麼正確地利用呢?

第一就是要搞清楚自己需要什麼。要帶多重的行李?在機上想不想吃東西?若在訂票階段,只選了20公斤的拖運行李,到機場check-in時才發現帶了23公斤,超重費可是相當可觀的。廉價航空就是靠這種罰金在賺錢,千萬別當冤大頭。至於食物,聽說是不禁止自帶餐點上機,若懶得事先準備好,到飛機上才發現自己餓了,想點餐,價錢同樣令人咋舌,這也是廉價航空的收入來源之一。

其次,最好早點開始關注它的官網,隨時留意特價訊息。廉價航空的作業方式,是一種便宜的票賣完,價錢就往上加,因此如果錯過特價,又太晚上網訂,票價算一算可能比一般航空還貴。

我買的時候,還不算太晚,還訂得到早班6.55不算貴的機票。問我為何要訂這麼早?我也很無奈,捷星非大阪一天就兩個航班,6.55和12.45,三月底到四月初,就只有4月10號6.55的班機四千多塊,其他時間票價都是兩三級跳,那裡買得下去。好在亞洲航線的check-in是40分鐘前開放,起飛15分鐘前完成即可,搭最早班的大有巴士,一小時的車程,算算還來得及。只不過後來我還是選擇麻煩舅舅四點半時載我過去,差不多五點五分就到了,有夠神速,自然也不必擔心趕不上。

其實訂機票時還有個小插曲,最初我看到的票價其實更便宜,三千多,加上機場稅和行李費等等,也才四千多塊。但我還是猶豫不決,想找看看有沒有更便宜的機票。最後終於拍板定案,開始訂票作業時,卻因為信用卡(Master)要求認證,我不知道自己的認證資料(之前在澳洲訂票時從未遇過這問題),只好先取消訂票,打電話去信用卡公司詢問,結果重新訂票時,票價就一口氣漲了一千五!

當下我臉都綠了,暗自咒罵信用卡公司的認證制度,與廉價機票的瞬息萬變。無奈,只能自我安慰:就算回程沒訂到更便宜的,以這票價乘以二,也比一般航空公司便宜至少三四千塊,不算太虧。

不過後來在批踢踢的日旅版看到有人原價轉賣三月底的票,兩張機票加起來,價位卻跟我差不多,看到時,心還是抽痛了一下。

由此可知,廉價航空的票是要用搶的,發現好票價時,別想著比價,找更便宜的,這種心態只會因小失大啊。



捷星設在terminal 1,雖然才早上五點多,check-in櫃台前卻已是大排長龍,十分壯觀。放眼望去,差不多清一色是年輕人,要不就是外國人,中年人很少,大概活到那把年紀已經經不起廉價航空的折騰,選擇機加酒的自由行,或參團去了吧。

我的行李比想像中還少一些,拖運行李十八公斤左右,身上背的(登山背包中型+斜背小包包)加起來將近十公斤,消耗品帶得不多,主要都是衣物和鞋子,再來就是筆電。最重的衣物──緊身保暖小可愛、保暖長袖上衣、針織外搭毛衣、大外套、牛仔褲和登山靴──我選擇全穿在身上,就出發當天的氣溫而言,實在熱到不行,但為了多爭取一些重量,加上到大阪後,天氣也比較冷,不得不出此下策。

好在機場內挺冷的,忍過搭車那一段後,進入機場就解脫了。



稍微吃一點麵包裹腹後,我便準備出關。查驗過程一切順利,我到這時才發現,原來隨身行李十公斤,只是參考用,實際上沒人會測它多重,只要行李的尺寸合乎規定就行了。早知如此,我根本不必絞盡腦汁想著那些東西可以先不帶,拚命調整行李內容啊。



登機時間預定是6.20,實際上晚了差不多十幾分鐘。登機感覺也挺隨便,完全不必等叫號,或者讓老弱傷殘優先登機,機門一開放,眾人一湧而上,接下來就各憑本事,先搶先贏了。



當初訂票時,我一度猶豫要不要多花個270元選座位。後來看到它的但書,表示航空公司只會「盡可能」幫旅客安排在理想的座位上,視情況也可能無法如願以償,索性就不加錢,任它安排了。

結果大概是check-in得早,還能自選要窗邊還是走道的位置,我為了上廁所方便,選了走道,反正飛機外的風景已經看過不下N次,少看一次也無妨。

捷星國際線經濟艙的座位,跟我在澳洲搭的捷星國內線,或者一般航空公司的經濟艙差不多,位置並沒有比較小。所謂廉價航空即代表服務品質差,其實也未必,只要加錢,想坐商務艙或頭等艙都沒問題。當然或多或少還是有品質差距,但航程不過就兩個多小時,不聽機上音樂、看機上個人電視、沒事找空姐過來服務,也不會怎麼樣,忍忍就過去了。



前一晚熬夜寫網誌,外加整理行李,算算只睡三小時左右,因為緊張,睡得也不好,這時睏得要命。偏偏才起飛不久,隔壁的日本太太就猛找我聊天,起因是這張自拍,她大概看著覺得有趣,忍不住噗哧一笑,我回頭不好意思地對她笑了一下,她話匣子便就此打開了。果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,這下我的補眠計劃完全泡湯了。



她在日本是插花老師,經常和先生到處旅遊,台灣已經是第二還第三遍去了。不過因為她不會英文,只能參團,遊玩品質全掌控在旅行團手上,因此對台灣的感覺也很片面,說不上喜歡還是不喜歡,這點令我感到些許遺憾。

她的大阪腔挺重,好在我除了幾個單字外,理解上幾乎沒有問題,讓我安心不少。她不但給我許多旅遊資訊,還送了我兩條餅乾,讓我不勝感激。



大阪的時間比台灣晚一小時,到達時,當地時間十點多。我跟著那對夫婦,與其他旅客一起搭接駁列車到機場大樓,在那裡與他們話別,因為他們是日本人,排隊等候入關的地方與我這種外國人不同。



平日上午的關西國際機場並沒有很多旅客,看上去空空蕩蕩,對我來說是求之不得。要是人很多,問個資訊、買個車票都要排隊排半天,那可就累了。



我排到的入境檢查人員人挺好的,完成必經手續(壓指紋、照相等)後,沒多問什麼就讓我入關了,之後我也很順利地在旅遊櫃台買到接下來幾天要與朋友玩關西用的Kansai Thru Pass三日券(5000yen)。



Kansai Thru Pass的外國人用票券有綠色邊框,與日本本地人購買的不同。買的時候只要出示護照,填寫單子就可以了,手續不繁雜,幾分鐘就可搞定。

它隨票附贈一本小冊子,有繁體中文版等各國語言的版本,裡面除了一張Kansai Thru Pass涵蓋範圍的列車路線圖、各景點的介紹(若可憑證打折的,會在上頭註明),也有許多打折券可利用。不過最後我只用了一張打折券而已,感覺上作用不大。



順便提一下機場的廁所臉盆,上面兩個銀孔,右邊是感應式出水口,左邊是感應式洗手乳,設計得很新穎便利。



但這種折疊式的廁所門可就不怎麼好用了,關上後要再打開時,很容易卡住,害我有瞬間考慮要張口呼救。後來見其他旅客也遇上同樣問題,死命晃動那片門,從外頭看它劇烈擺動的樣子,竟有幾分滑稽,令我忍不住撲哧一笑。



爬上二樓,順著指標,很快就能找到「南海空港特急」的乘車購票處,就在JR旁邊。除了南海特急,其他還有好幾種方法從機場進入市區,比如JR等,轉乘站也各自不同。不過問了資訊詢問處的小姐,她說搭南海空港特急線,到難波站換御堂筋線,是搭到我要去的西中島南方站(旅館所在地)最便宜又最不容易迷路的方法,算算,票價總共只要一千一左右,超省,我自然遵行不悖。



這就是從機場搭到難波的車票。



買好車票,接著就要刷票進月台搭車了。南海特急是橘色那塊,左邊的藍色則是JR。



到此一切順利,順利到我都有點懷疑是不是作夢,正在高興,就因為搭錯車,把特急搭成普通,搭乘時間多出將近一倍,被迫中途下車換乘,真是欲哭無淚啊。



沒辦法,我對這種看起來密密麻麻的路線圖,向來最沒輒,尤其是同一種路線,還分特急、急行、普通之類,更是看得頭昏眼花。以這時腦筋的清醒度來說,完全不適合自己找路,迷路大概也在意料之中。後來我才知道,同一條路線不管搭那種列車,價位都一樣,可以放心搭乘沒關係。



好在大阪人非常親切熱心,見我陷入困境,有的人會主動伸出援手,向我指點迷津。當我問了路,他們也會耐心又細心地為我解釋,讓我對大阪留下非常好的印象。



難波站很大,也很熱鬧,但找起路來可是要人命。我四處問人,為了避開樓梯,找尋電梯,又花了不少時間繞路,幾經曲折,最後好不容易才抵達御堂筋線的剪票口。



這時問題又來了:我不知道該怎麼用它們的自動售票機買票!研究了半天,最後是一個車站服務人員,看樣子大概是專門幫忙外國旅客解決相關疑難雜證的,主動上前幫忙,還給了我一張列車路線圖,才成功買到票。



原來買車票不需要選擇起點和終點,只要看準上頭的票價圖,找出所要的目的地票價,投入錢幣或紙鈔後,在螢幕上選擇該票價,這樣就OK了。



日本的地鐵很特別,喜歡把廣告紙架在車廂中央。令我失望的是,打從踏上大阪的土地,到此刻為止,四周完全沒有任何嵐的蹤影。舉凡海報、看板、陳列架,一樣都沒有。就連一般藝人的照片也不多,都是一般的廣告,令我深刻體會到,即便同屬日本,大阪和東京還是全然不同。想到有些粉絲在成田機場就能拿到一堆嵐的廣告DM,照到嵐的大型看板,心中就不禁悵然若失。

不過大阪也跟其他日本城市一樣,地鐵裡充滿西裝筆挺的上班族,形成一片黑鴉鴉的特殊景觀。有了前幾次的經驗,這回我心情放鬆許多,能以外來者的眼光去觀察、欣賞、分析,看著便覺得很有趣。



西中島南方站有兩個乘車月台,站員只設在搭往嵐山和京都那邊,我下車的月台是沒有的,一切自助。而且電梯也只有出口一有,好死不死,我要去的是出口二,從電梯搭下去,還得繞上一大段路,才能回到出口二,超不方便。



出了車站的景致。不意外的,毫無日本風情,就是我印象中的大阪。



我特意選了離車站很近的便宜旅館,但一開始不熟悉路,花了加倍的時間才走到。而這時已下午一點半了,看我被折騰了多久!(反而是搭中午班機過來,選擇搭乘JR的朋友,一路順暢,毫無阻礙地準時抵達了)不過旅館的check-in時間是兩點,太早到也不知要幹嘛,這樣反而剛好。而且辦完手續,雖然還沒兩點,但櫃台小姐告訴我,房間整理已經完畢,可以讓我先搬行李進去,不必先寄放行李,對我來說實是一大福音!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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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天一大早就要出發去機場,前往日本了,我竟然還不要命地在這個時間上來發文,是不是有夠熱血?

哈哈,其實是因為食記累積太多,怕到日本後又有新的內容要分享,到時會不堪負荷,加上頭幾天可能抽不出時間寫網誌,因此還是決定趕在出發前發一篇。

話說這間讓我吃過一次便念念不忘,在出發前光顧最多次的甜湯店,位於龍山寺,為免廣告嫌疑,大家自己去辜狗,一下子就可以查到店址。因為它在此已有六十多年的歷史,是不折不扣的老字號,味道也是一級棒的,只要比較一下店內客人,和周遭幾家同類型甜湯店的客人數目便可知,差距簡直是天南地北!



說到我與它的緣份,開始於上個月(?)的觀音誕辰,當時拜完拜想找個地方吃飯,晃到龍山寺對面左手邊的小吃街來,目光一下子就被這家店五彩繽紛的甜湯照片所吸引。走近一看,黃澄澄的鮮豔菜單看板上,盡是些與一般甜湯店大異其趣的品名,除了搭配豐富外,還有花生湯加油條或凸餅等古早味十足的項目可供選擇,一下子就引起我的好奇心。加上紫米桂圓粥、燒蜜麻薯等平時並不常見,當下我便迫不及待想入內嘗鮮了,午餐完全是為了甜湯而「吃」的配角(笑)。



不愧是老店,光看老闆娘俐落地舀湯料到碗裡,就令人胃口大開,恨不能立刻大快朵頤一番。那些湯圓粉圓芋圓花生花豆芋頭等,本身就已做得渾圓飽滿,光澤誘人,再加上老闆娘輕巧的動作加持,簡直就像在杓子和湯碗間起舞似的,更顯得鮮嫩欲滴,看得我垂涎三尺。



多數甜品店,一看材料就倒胃口,形狀外型看起來都黯淡無光,大概只有蒼蠅之輩會被吸引。這家店完全不同,只看爐上熱騰騰的湯,就感覺得出材料已被熬煮得通透入味,軟而不爛,彈性十足,吃來彈牙可口。事實上也是如此。



店內食材全是自製,看他們的湯圓都還裝在古早的木盒內呢。店裡客人多的時候,擠在窄小廚房內的八個店員根本不夠使,在店內川流不息,點菜上菜,忙得不亦樂乎。

老實說,我平時最討厭的就是會跟其他人摩肩擦踵的小店,尤其是店內空間不夠整潔明亮,店員又不怎麼注重衛生(不戴口罩手套、綁起長髮或戴頭套)的傳統小吃店。但說也奇怪,在這家店,我竟可以在下雨天時,容忍所有客人雨傘內滴下的水在地上形成的髒污,所造成的糟糕環境,照樣吃得津津有味,而且之後還念念不忘,一心再次光顧,把其他口味也嘗過一遍,可見這裡的甜湯有多合我胃口!



之後我又來了四次,其中兩次不幸撲空,因為我跟老闆娘太有緣了,兩天都選在她女兒訂婚和結婚的好日子。



這就是店內所有的項目了。價錢都不貴,尤其招牌綜合甜湯,更是物超所值,各種料全包,正好滿足我這種貪心一族的客人。



店內的點餐方式是先選好位子(這在人多的時候尤其重要),拿菜單點好想吃的甜湯,端上桌時再付帳。比起窄小又有許多客人進進出出、頗受干擾的一樓,我更喜歡上來二樓,雖然擺設同樣陽春,跟一般民居沒兩樣,只多了桌椅,至少空間寬敞一點。



巧的是,第一次光顧後沒兩天,就在電視新聞看到介紹這家店的報導。記得裡面好像提到,它的紫米桂圓粥是招牌,老闆娘特地放了金桔進去提味,吃起來口中會殘留淡淡的果香。這形容也是促使我再次光顧的動力之一。

迫不及待點來一吃,味道確實不俗,各種材料都熬煮得很綿密,稠度也很適中,很值得細細品味。只是對我這種貪心的人來說,料少,還是感覺挺空虛的,吃起來不如招牌綜合湯來得滿足。



這是紅豆綜合圓,只付四十塊就有這麼多料,特別是湯圓還這麼大顆,而且嚼勁十足,感覺是不是賺到了?



花生綜合圓也不遑多讓,只是根據喜歡花生湯的朋友說,這裡的花生湯不如下面要介紹的龍都冰果店來得好吃。後來我特別比較了一下,果然是龍都的花生比較出色,熬煮得更綿軟入味,令人回味無窮。



麻薯有燒蜜麻薯和黃金麻薯可供選擇,後者比前者貴十塊,貴在多了起士餡。



看起來似乎更好吃,事實上我覺得有起士反而破壞麻薯整體的味道,不如燒蜜麻薯焦點集中,可以專心品味充滿亮麗光澤、口感絕佳的麻薯,在花生甜粉的襯托下在舌見迸發的好滋味。



花生湯加油條,鹹與甜的搭配,在我看來很不可思議。可惜的是到今天仍沒能點來嘗嘗看。



這就是物超所值的招牌綜合圓,料超多,吃一碗就可以飽好一陣子了。



接下來要介紹的是比三六圓仔店還年長個二三十歲的「龍都冰果店」,它創立於1920年,比我的阿公還多歲呢!



可別看這家店外型不起眼,地方小,裝璜又陽春,從店內牆壁上的名人簽名、合照、新聞報導等看來,它可是兼具人氣與知名度的名店呢。



這裡的熱湯,相較於三六圓仔店,選擇少了些,但味道更上層樓。我朋友來吃過一次後,便對它的花生湯念念不忘,直呼好久沒吃到這麼美味的花生湯了。可惜再次光顧時,因為天氣較熱,店裡便只賣冰品,沒賣熱湯,這似乎是慣例,只好等下次天冷一點時再來碰碰運氣了。



我超愛它的八寶粥加牛奶,主要是因為料超多,不但有八寶粥(泰山八寶粥那種樣子)做底,還會另外加上紅豆湯、大花豆、花生湯等,加上牛奶後口感更濃郁溫和,非常好吃。這樣一碗竟然只賣五十(還是六十?),是不是俗擱大碗呢?



再撈一次,又會浮上完全不同的料,完全滿足我這個貪心鬼啦。



冰品部分也是燦爛奪目(?),基本上可選三種料,應朋友要求加上布丁,要再加錢(忘了是十元還是五元了)。



各位可能已經猜到,最適合我這貪心鬼的,絕不是自己選配料的項目,而是五花八門各種料加在一起的招牌八寶冰。看料加得這麼豐富,感覺好像很貴的樣子,事實上竟然只要六十元,根本是賠本在賣嘛!不點一份來吃怎麼對得起自己?

平時我基本上不吃刨冰的,因為大多的冰都加得很多,但是口感粗糙,不怎麼好吃又會冰得牙齒很痛。因此相隔多年(據媽說,小時候帶我們來吃過好幾次,但我已忘得一乾二淨了),再次造訪時,我只敢跟人合吃一份。結果是我多慮了,這家的冰完全沒有上述問題,刨得相當綿密細緻,入口即化,不會有冰塊殘留在口中待咬碎,害牙齒被凍得發疼的情形發生。每樣材料也都熬煮得綿軟香Q,且完全不會散開,依舊是粒粒分明,外型飽滿,可見廚師功力深厚,令人嘖嘖稱奇。

老店之所以能屹立不搖,靠的就是這種多年不變的強大美味吧!看店內介紹,有人從小吃到老還吃不膩,每年定期來光顧。我想只要來吃過一次,就絕不會覺得這種行為太誇張,效法跟進的可能性反而大些呢!原因無他,這裡的甜品實在是太好吃了阿!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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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田孝之所演出的
令人喜愛的角色們
 
【導演證言】村上正典、三池崇史、本木克英、福田雄一、富永昌敬
 
山田孝之的形象總能自在地隨角色而變。光看照片就能感受到他充滿說服力的變幻姿態。
若詢問與他合作過的導演,應能稍稍窺見他才華綻放的瞬間吧。

 
電車男導演   村上正典
 
喜劇要素常是從他的即興演技而來 
作品成功都多虧了他
 
──與山田桑的頭一次相會,是在導演您掛名執導的日劇版『水男孩』吧。
 
「是的。其實最初他是不會游泳的。因為是描述男高中生跳水上芭蕾的故事,老實說,對此我曾感到不安(笑)。但是,在開拍前的合宿拚命特訓之後,僅數個月就能成長到讓人見識到那樣的演技,我對此真的很佩服,覺得他是個很厲害的演員。」
 
──您之所以在『電車男』電影版裡提拔山田桑為主角,是否就是受到當時的強烈印象所影響?
 
「電車君是個內心相當纖細的人物,正與山田君在連續劇裡展現的純真感不謀而合。此外,在這個年紀能那樣投入角色的年輕演員,當下第一個浮現在我腦海中的,就只有他。」
 
──電車男一角,是將所謂一般對秋葉原系宅男的形象,加以誇飾而成,實際上您又是怎麼和山田桑一起塑造這個角色的呢?
 
「電車君啊,花費了相當大的心力呢。首先在試裝階段,我就很煩惱究竟該把山田君弄髒到什麼程度才好(笑)。包括造型師在內,三人作了各種嘗試,但就是遲遲無法決定……。最後,當山田君穿上綠色風衣時,我心想:就是這個了!」

 
──確實,那鮮豔的顏色讓人留下深刻的印象。
 
「接著我們讓他進去換裝,但山田君一直沒有出來。正當我們猜想他在幹嘛時,原來他故意把扣子扣錯、假髮稍微弄亂,讓電車男的氣質更加突顯了。當場大家就說:『是這個了啦!這個!』正式決定下來了(笑)。」
 
──在當時的訪談中,山田桑曾提到:「拍攝在秋葉原街道上四處尋找愛馬仕小姐的場景時,路人對我說:『嗚哇,好糟糕!』這件事讓我印象深刻。」
 
「啊~我還記得。他那樣子真的很邋遢呢。但是,說起這件事時的山田君,似乎挺高興的(笑)。在我聽到此事時,就確信這場戲一定會拍得很成功。畢竟這不是透過攝影鏡頭,而是親眼見到電車君的人的感想嘛。」
 
──這就是他已徹底化身為電車男的鐵證呢。
 
「最近我又重看了一次『電車男』,再次體認到,這部電影之所以成功,全是託山田孝之的福。電車君動不動就道歉的舉止和說話方式、閉著眼小聲說話時的表情,真的很有魅力。雖然稍微演過頭了,但由他演來,並不會讓人感到不快,而且逐漸打開心胸的電車君的表情變化,也是一絕。」
 
──『電車男』上映時,是以純愛故事作為宣傳賣點,但事實上這部片充滿喜劇元素,或許正是山田桑現在這種喜劇演技的原點呢。
 
「承蒙你這麼說,我很高興。事實上這部片的喜劇場面,有不少是從他的即興演技而來。比如說,有一幕是他興奮地在電腦鍵盤打出『edutgy fujikopi@』當初我本來是想讓他邊打文字,邊慌張地說『嗚哇~』的,結果正式來時,他突然就照字母本身來發音了。」
 
──那一幕相當令人震撼。上映時,曾釀成話題呢。
 
「我也嚇了一跳。但是當場就說:『那個,我收下了!』決定採用就是了(笑)」
 
──山田桑向來給人安靜的印象,能不能透露一些他私底下的小插曲呢?
 
「他現在給人這種印象阿?但是當時他還蠻淘氣的呢。會惡作劇什麼的。」
 
──咦?是什麼樣的惡作劇呢?
 
「有個吃飯時,電車君把蝦子弄飛的場景。因為拍攝當天行程有點緊,就跳過午飯時間,直接繼續拍攝了。結果,肚子餓得要命的山田君,就在待機時把那條蝦子給吃了。因為拍攝用的蝦子就那麼幾條,美術部的人都很緊張:『蝦子跑到那去了?』引起一陣不小的騷動……。後來一問之下,才知道原來是山田君吃掉了(笑)。」
 
──原來他還有這樣淘氣的一面呀!距離電影上映已過了六年,若現在要與山田桑再度共事,導演您想找他演什麼樣的角色?
 
「最近的山田君真的很活躍呢。角色的幅度很廣,我對現在的他非常感興趣。畢竟他可是星星(『荒川爆笑團』的角色)啊(笑)。若還能跟他合作,我想拍一部青春類的輕喜劇。但是,要找到能超越星星的角色,並不容易呢……。最近在作品上,幾乎沒有能跟他來往的機會,所以請你們幫忙寫一下,要他『跟我聯絡吧』(笑)。」  



三池崇史談山田孝之

正因為有他這樣的演員存在
我們才能持續創作下去
 
山田至今已與三池崇史導演合作過三次,在電影中演出令人難忘的人物。最早一部作品,是『Crows Zero』(2007年)。
 
鈴蘭男校,是強者雲集,處於群雄割據局面的最差勁最兇狠的不良高中。山田所飾演的芹澤多摩雄,則是最接近從沒有人能稱霸的鈴蘭頂點的男人。他不但富有人情味,而且一旦打起架來,總是帶著笑意,揮舞著強勁的雙拳,以「百獸之王」之姿君臨天下──。
 
請導演說說,第一次與演活芹澤一角的山田孝之見面時,有何感想吧。
 
「剛見面時覺得這傢伙真是個怪人!唉呀,他的目光很銳利呢。說到對他的印象,一般不都來自『電車男』嗎?但是,一見到他本人,我就知道那種宅男的形象根本是演出來的(笑)。
 
他之所以演戲,並不是想成為明星,而是純粹喜歡演戲。剛開拍時,因為他沒拍過打鬥場面,曾不安地說:『我能變得不良嗎?』但我在某程度上認為:『所謂演員,不就是不良份子嗎?』(笑)……大致說來,這其中有些人是因為想變不良,才成為演員,但也有些人是原本想走不同道路,卻誤打誤撞成了演員的,他毫無疑問地是後者。並不是自主性地選擇了演員這條路,而是命運將他送入這行的。
 
看見他的眼睛,我想:『既然已經是不良了,不刻意去演也無所謂吧?』對這部電影,從而產生了一股信心。之後他在打鬥場面的排演中,也逐漸表現出這角色的暴力性來了。雖然芹澤這個角色,和小栗旬所飾演的源治,都是原作中沒有的人物,但他們在某程度上,都是能在『Crows』史上留名的經典角色呢。」



之後,續集『Crows Zero II』(2009年)以鈴蘭與宿敵鳳仙學園的對決為重心。在前作中,與源治歷經生死對決,最後不幸敗北的芹澤,持續關注著意氣用事,難以整合鈴蘭的源治。結尾,在與鳳仙的決戰中,源治單刀赴會,芹澤終於認可他為「大將」,率眾支援,並與鳳仙的狂戰士漆原(綾野剛飾)一決死戰……。
 
芹澤在兩部作品,與其他角色截然不同的獨門絕技中,也有「飛踢」與「德國式後翻摔」等職業摔角的招式,導演這麼安排,是否有什麼特殊用意?「這個嘛,這種招式讓人感覺到他有自爆的覺悟對吧?在真正的打架中,要是使出職業摔角的花俏招式,不是會被其他人痛扁一頓嗎(笑),但芹澤似乎就是那種不管三七二十一、擁有特殊美學的人(笑)。若能在某些瞬間,將芹澤這種大費周章的低效率,與不必要的堅持表現出來,那就好了呢。」

 
其後,是去年上映的『十三刺客』。這部時代劇電影也在海外上映,於許多電影節中,都得到觀眾的熱烈喝采。
 
故事舞台設定在江戶後期。將軍的異母兄弟明石藩主松平齊韶,施行令人髮指的暴政,蠻不在乎地奪走市井小民,甚至家臣的性命。任職「御目付」(屬於幕府的情治單位體系)的島田新左衛門受命,偕同其他十二名同志,取正在「落合宿」一地執行「輪流覲見」(註:出自日本江戶時代,各藩大名需前往江戶,替將軍執行政務一段時間,再返回自己領土的制度)的齊韶之命……。
 
山田所飾演的,是新左衛門(役所廣司飾)的姪子新六郎。他是個擁有高強武藝的年輕武士,在太平盛世沉溺於賭博與美酒,得知叔父的計劃後,重新振作,再度揮舞沉睡已久的刀鋒。
 
「他的眼神跟第一次見面時一樣,讓我安心了。在我眼中看來,他還是一樣不良,沒有什麼無謂的變動(笑)。
 
還有就是拍攝時,發生了讓人以為會造成『拍攝中止』的落馬事故。因為當時他正巧落在距離木頭和石塊數公尺的空地,才沒有受什麼大傷。我想大家之所以避免拍攝時代劇,其中一個理由就是發生這類事故的風險很高吧。結果拍出來的盡是觀眾也安全,拍攝方也安全,那種毫無刺激的作品。
 
從這層角度來看,我們創作者之所以能繼續拍片,就是因為有他這樣具有刺激性的演員,這是事實。他真的是全力以赴呢。拍他是件很愉快的事。所以大家從來不說『下回也一起拍片吧!』這類的話,因為我們一定還會再見的。我還沒拍夠山田孝之呢。」

 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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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只看『來自硫磺島的信』,不去查背景資料,很難想像這部八成以上的演員是日本人,半數以上說的是日語對白,風格與日片接近,流露淡淡含蓄之美的電影,竟是出自一個美國導演之手。他是科林特伊斯威特(Clint Eastwood),同年早些時候,他還拍了一部『來自硫磺島的英雄們』,藉著兩部電影,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,從美日雙方的角度,描述二次大戰末期的戰略要塞「硫磺島」,所上演的最後攻防戰。
 
硫磺島上的駐軍,處境是困窘的。天皇一方面要他們守住這通往日本本土的最後防線,一方面又放棄了他們,不在海空軍上給予支援,讓他們孤軍奮戰。一批僅兩萬多人的軍隊,竟要與八倍之多的精良美軍對抗。打一開始,我們就知道,日軍沒有任何勝算,注定要敗。因此電影的重點已不是日軍能否奇蹟似地扭轉戰局,而是每一個兵士面臨死亡時,所選擇的姿態。

 
從史實裡,我們知道這群日軍的確創造了奇蹟。他們以寡擊眾,讓美軍的傷亡數字唯一一次超越日軍,佔二次大戰的總傷亡三分之一左右;他們讓原預估五天拿下硫磺島的美軍,苦戰四十天才終於達成任務。但這部片無意渲染、強調這部分的事蹟,因為它的目的不是歌頌戰爭,而是譴責。所以我們看不到好萊塢大片向來必備的超級英雄,看不到灑狗血的起承轉合,更遑論振奮人心的熱血決戰。我們看到的,是日軍內部的矛盾與苦澀,是習慣傳統壕溝戰的將領,不服總指揮官栗林中將「挖掘地下通道」的決策,與「保留有用之身」的命令,失守後不肯撤退,反而命士兵自殺謝罪的人力浪費;是潛伏於地底的士兵們,如何日復一日忍受美軍的空襲轟炸與彈盡糧絕,在漫長的煎熬中,等待死亡。

 
整部電影的敘事節奏舒緩,甚至令人窒息,正如日軍在地底下彷彿漫無止境的等待。就連配樂都沒有一絲慷慨激昂的成份,在平靜中透著一股蒼涼無奈,以及,悲壯,彷彿這群死士最後的輓歌。
 
或許最令人畏懼的並不是死亡本身,而是等待。人類擁有豐富的想像力,也不乏強烈的情感,驅使他們在黑暗無望的地底,深深懷念美麗的故鄉與溫暖的家。也只有在回憶的鏡頭裡,這部片呈現略為光明的彩色,而不是宛如泛黃老照片的暗淡色調。

 
對渡邊謙飾演的栗林中將,與伊原剛志飾演的西竹一軍官而言,足供緬懷的部分,相較他人又複雜了一些。他們都是曾與西方文化接軌的人物,前者曾在美國受訓並獲頒勳章,後者曾在洛杉磯奧運拿到馬術冠軍,與許多名流都有來往。對中村獅童飾演的伊藤上尉、二宮和也飾演的小兵西鄉、加瀨亮飾演的前憲兵清水等人而言,美國人是被刻意醜化的野蠻人,死不足惜,對他倆而言,卻是曾經的朋友。昨日之友竟成今日之敵,怎不叫人欷歔慨嘆。

 
因此,雖然西竹一拿僅存的醫藥救助戰俘,在戰場上顯得太天真而理想化,畢竟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,但就人道主義的眼光來看,他的舉動卻彌足珍貴。當他念出那名戰俘所攜帶的母親的信,不只在場的西鄉和清水等日本兵,觀眾也從中了解到,無論日軍也好,美軍也罷,背後都有一個關懷慈愛的母親,都有一個等著他們回去的家。歸結到底,戰場上的選擇其實無關乎國籍或立場,而是每一個個體的性格與觀念。正如西竹一救了美軍戰俘,美軍卻把投降的日軍給殺害一樣。


 
這部片雖叫『來自硫磺島的信』,片中的信件,紀錄的卻都是些心情瑣事,對劇情沒有關鍵性的影響,反而經常拖慢敘事節奏,中斷劇情累積下來的緊張或悲壯情緒,刪去似乎也無不可。但為什麼導演堅持要插入這些信件片段,並以之為電影命名呢?我想信件在此的作用,除了表現出軍士對平凡幸福的渴望、對比戰爭的殘酷無情,也象徵著反戰的意念。來自硫磺島的訊息所要傳達的,是戰爭的可怖與不可取,以及諄諄告誡:千萬不要重蹈覆轍,再讓悲劇上演,以致唾手可得的日常幸福,竟成了遙不可及的夢



小兵西鄉vs栗林將軍
 
栗林中將與小兵西鄉,地位懸殊,性格相左,怎麼看都打不著關係,卻在命運的安排下有了交集。前者兩次救了後者,又說「無三不成事」,將最後存活的機會也給了他。兩人的互動不僅是全片一大亮點,就角色本身而言,西鄉也像是栗林中將的對比。一個無心戀戰,毫無傳統日本人對天皇效死的固有觀念;一個忠君愛國,為了軍人的榮譽,上刀山下油鍋亦在所不惜。這樣天差地別的兩個人,看似相反,卻又奇妙地有共通之處。

 
比如,他們都在和盲目的愛國主義相抗,都是軍隊中的異類,他人眼中的「懦夫」。栗林中將就結果來看最為聰明的決策,卻被其他主張正面殺敵的將領譏為「貪生怕死」;西鄉不願隨便了結生命、不肯奮勇殺敵,只想活著與妻兒團聚的想法,也被觀眾評為「膽小懦弱」。栗林中將的勇敢自無需多提,但就算是西鄉,我也從不認為他是個膽小鬼。

 
從頭到尾,西鄉甚少表現出瑟縮恐慌的失措神態,至於嚇得屁滾尿流的畫面,更是付之闕如,有的只是對大日本軍國主義的輕蔑,與對天皇至上觀念的嗤之以鼻。既然對他人而言無比崇高的事物,在他看來都毫無意義,他自然也不可能在槍炮之前,爭先赴死。

 
作為對硫磺島戰略地位一無所知的小人物,會有「這種鳥不生蛋的小島,美軍想要,送他們不就得了?」的想法,也無可厚非。所謂「天皇的恩澤」,對西鄉而言,不過是戰時政府對小老百姓的物資搜括而已。他在乎的不是國家的榮耀,只是個人的幸福。

 
在很多人眼中,或許這太自私,太渺小。確實,在國家面前,「個人」根本不值一提。「沒有國就沒有家」的論調雖嫌激進,但仔細一想,一旦戰敗,下場不是淪為戰勝國附庸,以次等公民的身份不平等地活著,就是國力一落千丈,只能到他國從事基層勞力換取微薄工資。可以這麼說:想保家,就得先衛國。然而,當一群所謂「愛國婦女」義正辭嚴地對西鄉的妻子說:「我們的丈夫和兒子都為國捐軀了,妳憑什麼可以例外?」那種尖銳的語調,扭曲的神情,看在眼中卻令我感到不寒而慄。腦中突然浮現一個念頭:所謂國家主義,會不會只是一種被美化的操控與洗腦,讓多數人,甘願為少數人的利益犧牲奉獻?

 
當西鄉藏起滿腔憤慨,平靜地說:「能為國出征,我感到非常榮幸」,我不禁對小老百姓不得不隨波逐流的無奈,感到萬分同情與哀傷。

 
一路逢凶化吉的西鄉,在電影最後,眼見栗林中將的佩槍落入美軍之手,卻將「明哲保身」的原則拋到九霄雲外,發了狂似地與美軍拚命。我不認為那是愚蠢徒勞的掙扎,或者懦弱小兵的勇氣終於獲得激發。這一刻西鄉的不顧一切,在我看來,是因為這對他而言是有價值的。比起虛幻縹緲的天皇,眼前的栗林中將更值得他尊敬、效命,因此他豁出性命,為維護中將的尊嚴而戰。這份夾雜愛戴與感恩的情義,令人動容,也為之鼻酸。

 
相較於西鄉,栗林中將的擔子沉重多了。身為總指揮官,打從接下守衛硫磺島的命令那刻起,就沒有一絲生還的希望。但他不能在部下面前示弱,更不能表現出憂鬱絕望的樣子來,只有在同樣掛心家庭的西鄉面前,才能稍稍流露一絲落寞。而他的悲劇性還不只如此。正因為他的戰術精妙,造成美軍莫大損傷,並由此推估,要攻下日本本土還需要十萬以上的兵力,美國政府才會決定投下原子彈結束戰爭。好與壞的互為表裡,在此得到最殘酷的映證。

 
精彩紛呈的演技
 
這部片的演員個個表現精彩,一臉正氣的伊原剛志與渡邊謙自不必說,光站出來就有一股令人望之生畏的威嚴,與不失文雅的紳士風度。特別是渡邊謙,從內裡散發的熟男魅力令人難以招架。中村獅童也將兇狠霸道、帶點神經質的伊藤上尉演得可怕又可悲。他想自殺攻擊而獨自衝入戰場,卻茍活到最後,與想求生而投降,卻被美軍無情擊斃的清水,構成另一幅戰場上的可嘆對比。



 
飾演清水的加瀨亮,戲份雖少,卻令我相當驚豔,甚至在某程度上超越了渡邊謙。這主要歸功於他的演技爆發力。剛開始,他的演出一直是內斂、壓抑的,臉上看不到太多表情,直到同袍一一拿手榴彈自殺,他壓抑至今的情感一口氣爆發,令他幾近瘋狂,這個角色的形象才一下子鮮明起來。當時他舉槍對著西鄉那崩潰的眼神與抽搐扭曲的臉龐,讓我留下深刻印象。後來他聽了美國大兵母親的信,對西鄉吐露投降的念頭,那無助又心痛的哭泣,也在我腦中盤旋不已。

 
但在我看來,全片最大的亮點,還是二宮和也。無論歐美還是日本觀眾,本來就認識他還是對他一無所知,看完電影都很難不記住這個演員。有些評論甚至說,他才是這部電影的靈魂人物。當然,之所以如此,部分來自劇本設定。作為反戰思想與一般百姓的代言人,西鄉的確比身為軍人的栗林中將來得有說服力,至少更為符合現代觀念。但不可諱言,這部電影確是二宮最精彩的演出之一,也無庸置疑的會是他的生涯代表作。他將西鄉這個刀子嘴豆腐心,有些憤世嫉俗,必要時果敢堅毅,散發人性光輝的平凡小人物,演得生動、靈活而可愛,教人過目難忘。

 
天生長著一張娃娃臉,即便在硫磺島上被塵土攪得灰頭土臉,依然掩不住清秀稚嫩的五官。但他的好演技,與角色的背景設定,恰恰彌補了這個弱點,使西鄉遊走於少年的衝動純真,與成年人的世故穩重之間。其實最開始二宮參加試鏡時,爭取的是清水一角,但導演一見到二宮,看過他的演技,便認定這是他心目中的西鄉,為此更動西鄉的年齡設定與劇本細節,好讓他更貼近角色。而二宮也不負所望,將西鄉詮釋得淋漓盡致,使日本國內外的觀眾都深受感動,對他的表現持高度肯定。



 
二宮的聲音演技在這部片,依舊發揮得很徹底,印象最深的是對同袍訴說自家麵包店被憲兵隊搜刮一空的戲。在那場戲中,二宮的表情並沒有太大變化,聲量也很低,但從逐漸加重的抑揚頓挫中,可以感覺到他胸中的怒火越燃越烈,連帶地周遭的空氣也變得凝滯壓迫起來,令人喘不過氣。他視線的盡頭──獨自低頭吃飯的清水,西鄉和同袍眼中擔當間諜身份的「憲兵大人」──查覺到異狀,侷促不安地抬頭望了過來。西鄉仍目不轉睛地盯著他,目中帶著冷冷的敵意。但說到最後,僅自嘲:「我想我該去當漁夫」,便結束了這次談話,宛如對現狀的妥協。
 
這段表演一氣呵成,雖沒有鮮明的情緒起伏,卻讓我眼前一亮,直覺西鄉和一般小人物的角色,很不一樣。能把一個平凡人物演出特色,並把一場輕描淡寫的戲演出深度,就是二宮最大的長處。因此,或許他的演技不是最流暢自然、最無懈可擊的,卻肯定是存在感極強,總能留下幾幕教人津津樂道的經典,深刻雋永的。

 
不可不提的是內心戲與哭戲。感覺上西鄉越是被逼入絕境,二宮所展現的戲劇光芒越是耀眼。比如西鄉見到清水的屍體時,顫抖著伸出手,將清水母親縫給他的防身腰布蓋在他臉上,哀哀悲泣的場景。那是西鄉在片中頭一次哭,也是最後一次。他從頭到尾沒說一句話,甚至發出一個字,我們無從得知他對此作何感想,是認為自己投降的提議害死了朋友,還是為朋友奮力掙扎,最終仍難逃死路的命運而哭?無論出於什麼原因,他那哀慟又絕望的無聲哭泣,遠比聲嘶力竭的哭喊,更令人揪心。 

 
另一場戲,西鄉與栗林中將在洞穴要塞中談話,栗林中將誇獎西鄉是個好軍人,西鄉斷然否定:「不,我只是個麵包師傅。」栗林中將笑了笑:「麵包師傅啊?有家人嗎?」西鄉的表情瞬間變得複雜,目中有淚光閃動,但他仍帶著笑意說:「一個妻子……和去年夏天出生的女兒,雖然我還沒看過她。」
 
栗林中將聞言,沉默一會,傷感地說:「真是諷刺……為了保護我的妻子兒女,我曾誓死捍衛硫磺島;但也因為有家人,信守承諾變得無比艱難。」

 
西鄉被這句話所觸動,原本盡力壓抑的情感,瞬間彷彿要傾洩而出。但他拚命眨著眼睛,別過頭去,不想讓中將看見自己的眼淚。這一段,二宮和渡邊謙演得實在好,以致看著看著,眼淚也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。我突然發現我最缺乏抵抗力的,就是這種含蓄的場景,沒有過激的情緒波動,一切看似淡然,卻蘊含最深刻最強烈的感情,就像濃郁香醇的酒,淺嘗即止,滋味反而盤據心頭,久久不散。

 

栗林中將舉槍自盡時,值得注意的是,西鄉一次都沒垂下眼簾檢視,或者號叫哀泣過。他目中雖有清淚落下,卻只是直視前方,像下定某種重大的決心,一臉堅毅的,忠實執行自己最後的任務。或許早在目睹清水的屍體時,西鄉就已見識到戰爭真正的殘酷,知道它並非想像中那麼簡單。但直到這一刻,我想他才真正明白,什麼叫做死而後已的武士道精神。

 
至於西鄉躺在擔架上,望向鏡頭的戲,本來的設定是攝影機接近時,二宮睜眼望著上方。但二宮說,既然閉著眼,怎麼會知道攝影機接近了沒,便在睜眼時,忍不住轉頭看了一下,正巧與攝影機對上眼,就這樣將錯就錯了。剪接出來的效果,彷彿西鄉望著岸邊的潮起潮落,頓生無限感慨一般。雖是歪打正著,但我非常喜歡這一幕二宮的神情。它只出現短短幾秒,眨個眼便會錯過,但見畫面中憔悴虛弱的西鄉,目中毫無生還的喜悅,卻是滿懷哀悽,鼻翼微微翕動,無聲地哭了。那歷盡滄桑的沉痛眼神,令螢幕彼端的我,心也不禁變得沉重起來。

 
電影結束在硫磺島逐漸暗去的海景。寧靜的波濤起伏,好似什麼都不曾發生過。見到這一幕,腦中不覺浮現『三國演義』開頭那闕我一直很喜歡的詞:
 
滾滾長江東逝水,浪花淘盡英雄。是非成敗轉成空,青山依舊在,幾度夕陽紅。
白髮漁樵江渚上,慣看秋月春風。一壺濁酒喜相逢,古今多少事,都付笑談中。
 
 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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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片來自開眼電影網

我是在姐姐的強力推薦下,去看『陣頭』這部片的,不知全台有多少人跟我一樣,以致這部宣傳不夠給力,沒有大製作大場面,據導演自嘲,連口碑場都只有一個觀眾的小品電影,竟能突圍而出,賣到超過三億票房,成了近期國片的大黑馬,令不少最初看衰它的人跌破眼鏡。
 
「奇蹟」兩字,正巧也是片中的九天團的最佳注解。他們從一個沒沒無名的地方小團體,在誰也不看好的情況下,成長為夠格在舞台上發光發熱的新秀。戲裡戲外,都創造了奇蹟。而我從這份奇蹟中看見,好似已被好萊塢養大胃口的觀眾,真正想看的,其實不是更酷更炫的聲光效果,而是回歸到根本的人性,那份最原始的感動。

 
從電視劇起家的馮凱導演,擁有令人驚豔的說故事能力。從他的鏡頭語言可以感受到,他只是一心一意想說好這個故事,把這個真有其事的勵志故事,用觀眾都能看懂的方式,說得真切感人。也因為他的焦點夠集中,方向夠明確,起承轉合安排得恰到好處,即便是第一次拍電影,也絲毫不顯生澀,反而相當穩健流暢,許多鏡頭都拍出熱血沸騰的效果。比如「陣頭」在廟內「調營」的場景,透過鏡頭,便美得像幅畫,稱之為藝術毫不為過。團員們在廟口陰錯陽差展現出打鼓特訓的成果,在眾人面前揚眉吐氣的一場戲,也拍得霸氣十足,令觀者情緒澎湃不能自己,在我心目中,震撼度更遠勝高潮戲的表演。

 
除了導演,這部片之所以成功,劇本也功不可沒。它雖以一般人(特別是年輕一輩)較缺乏認識的「陣頭」文化為題材,但沒在知識性的介紹上投入太多篇幅,而以最精簡的幾個鏡頭幾句話,便大致交代完畢,只給觀眾一個輪廓,不妨礙對劇情的理解即可。最大的重點,還是擺在角色間的互動與關係上,無論是親情、愛情、友情,還是角色的內心掙扎與轉折,無不貼近生活,讓人感到熟悉;貫串全片的台語對白,又加深觀眾的親切感,使笑料和感動元素,都能徹底發揮它們的功能,達成弄哭與逗笑觀眾的任務。

 
就像主角阿泰對他的父親說:「你心疼他們(九天團員)打鼓打到手破,那時我從台北打電話回來,說我練吉他練到皮開肉綻,你是怎麼說的?你說年輕人要多吃苦,吃苦當吃補!」(只取大意)台灣傳統的父母親,基於望子成龍的心態,或者羞於\拙於表達對子女的愛,只懂得以說教、訓話,甚至挖苦的方式來表達關心,往往對別人家的孩子客氣貼心,對自家子女卻粗聲粗氣,沒事還要巴一下頭以示父母威嚴,使兩代間的關係趨於緊張,鴻溝越來越深,從而造成不必要的衝突與疏遠。
 
又像阿泰對父親大小聲:「你根本不了解我!」母親吼回去:「那你呢?你了解你爸爸嗎?你想過去了解他嗎?」身為子女,從小就活在父母的保護與威權之下,同時品嘗著甜蜜與苦澀的滋味,將父母的付出與理解視為天經地義,卻不曾想過為父母做點什麼,或者試著去了解父母的心情。其實雙方只是欠缺溝通,傷害對方,自己也一樣痛苦後悔,卻又不知該如何改變現狀。

 
阿泰算是這場僵局中,比較積極的一方。他母親說過:「我只是希望你們父子能坐下來,和和氣氣喝一杯茶。」在他心裡,何嘗不想,何嘗不渴望?但他彆扭的個性,正和父親如出一轍,每當問題逼近核心,便用言不由衷的話來逃避,使父親對他的誤解加深。而每當他態度軟化,願意試著放低身段,和父親溝通時,父親的自尊心作祟,與對傳統「陣頭」做法的執著,又會使雙方的衝突加劇,破壞了每一次和解的可能。
 
這樣的情況不只發生在阿泰身上,每一個觀影的人,或多或少也感同身受。當情感逐漸累積,升溫,最終在充滿力道與律動的肢體語言中一口氣釋放,然後掌聲與歡呼退去,一切歸於平靜,每個人都重拾日常生活,卻已不再是原先那個對生命感到無力又憤怒的自己,充滿一種洋溢著活力的從容;當盡釋前嫌的主角與父親,沐浴在夕陽下的小徑上,終於能並肩散步,閒話家常,這一幕一幕,都在我心裡激起強烈的漣漪,即便走出戲院,依然久久不能平復。

 
在此真的要好好誇一下這部片的演員。雖然不是令人眼前一亮、有足夠票房號召力的大卡司,卻精準地傳達出劇情所需要的「切身感」,就像你我身邊會出現的人,毫無距離,看著他們就像在看著自己,看著熟悉的老朋友,因此能很快投入他們的故事,為他們的處境擔憂或欣喜。

 
老一輩的演員就不必說了,飾演父親兼同門師兄弟的阿西與廖竣,將既關心對方,一見面又忍不住要互酸幾句的矛盾演得絲絲入扣,活像一對歡喜冤家,令人忍不住哈哈大笑。但催淚的部分也絕不馬虎,照樣能讓人淚流滿面,收放自如的演技為全片增色不少。飾演母親的柯淑勤也將夾在父子之間的痛苦、盡力居中協調的溫柔,與必要時不遜鬚眉的堅強,詮釋得恰如其分。其他諸如黃鴻升(小鬼)、林雨萱等,無論戲份多寡,都充滿存在感,優秀的劇本加上清新不做作的演技,使每個角色與演員都完美地結合在一起,形象鮮明,洋溢著蓬勃生氣,令人過目難忘。
 

順道一提,打從林雨萱出場,我就覺得她很眼熟,但直到看完電影好一陣子,才猛然想到:原來她就是『瑰寶1949』裡,那個乖巧文靜的聾妹妹!因為她在這部片裡不但曬出一身古銅色的肌膚,還把身體練得結實精壯,個性也變得恰北北,和『瑰寶』中的形象天差地遠,我一時才沒認出她。這極端的轉變,也讓我更加肯定她的好演技。雖是歌唱比賽出身,但她的演員前途不可限量!

 
比較讓我驚訝的是柯有倫,這是我第一次看他演戲,我實在沒想到他這麼會演,將任性率真又苦悶,雖然言行舉止有時幼稚,但又偶有成熟的一面,帶有男人味的阿泰,演得充滿魅力。就連一般演員最不擅長的內心戲,他也勝任愉快,眼神真情流露,演得層次分明。特別是哭戲,他盡力忍住眼淚,哽咽著嘶吼出心聲的場景,情緒飽滿,不只是到位,而且富有感染力,非常令我震撼,好幾次我都是被他弄哭的。因此我不太懂,為什麼看過幾篇心得文,都說他表現得差強人意?在我心中,他稱得上滿分啊!
 

剛開始看這部片時,我就和片中所有人一樣,幾乎不相信阿泰有辦法撐起一個團,但又期待他能有所作為,像所有戲劇小說的主角一樣,帶來奇蹟。心情上可說是既期待又怕受傷害,就怕這部分拍爛了,前半的精彩會功虧一簣。結果遠超出我的預期,並不是以複雜華麗的特訓,而是最切中核心的方式來改變一切,就連人際關係也是,我以為再無轉寰餘地了,卻是峰迴路轉,柳暗花明又一村。由此我深切體認到,很多事其實不如想像中困難,能解決問題的方法,往往最簡單,最直接,也最有效,只是自己把事情複雜化了,沒想到而已。

 
總而言之,『陣頭』這部片,既勵志又熱血,沒有勾心鬥角,沒有殺得你死我活,沒有過度的包裝與灑狗血,只有最溫暖真摯的感情,無怪乎口碑會持續延燒,看過的人都豎起姆指叫好。記得我上戲院看時,後面坐了一個流氓樣的兇狠大叔,一度讓我很害怕,想不到觀影過程中,竟不斷聽到這位大叔傳來吸鼻子啜泣聲,因此我推薦這部片時都開玩笑說,這是部連流氓都會感動的電影,不看可惜!後來看完電影去上廁所,也聽到兩個女生在討論,其中一人說:「難怪我妹說她要再衝兩場,真的好好看!」
 
據說它的國外版權已賣出幾部,有些還在談,衷心希望更多人有機會看到這部電影,透過它更了解台灣這個地方,了解台灣這些面臨凋零危機的在地傳統文化,將電影中的奇蹟,繼續擴散出去。

 
[碎碎念一]  要說這部片有什麼缺點,唯一讓我感到比較可惜的,是「師祖」的部分,有點太刻意了,總覺得以編導的功力,應該找得到更好的表現方式才對。

[碎碎念二] 雖然這麼說有點失禮,但看完電影真心認為三太子好可愛呀!也好想買一個三太子娃娃放在桌上喔!
 
 
 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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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定食8出來後,上回一起遊碧潭的最後一名成員也駕車來了。因為他吃素,定食8沒一樣套餐適合他吃,因此他等我們吃飽才過來集合。熱愛自然的這位男士,果不其然提議要大家一起去山區走走。問題是午後開始變天,燦爛的陽光不知何時消失得無影無蹤,取而代之的是厚重的雲層及絲絲細雨,氣溫也一下子降了好幾度。但見他都特地跑這一趟了,大家都不忍掃他的興,穿著短袖短褲的我,以及另一個蹬著高跟鞋的女生,也只能捨命陪君子了。



原本計劃要殺上貓空,但大家都不曉得路,用i-phone的GPS功能查了半天,似乎也沒多大作用。最後來到的就是以纜車來說,只和貓空有一站之差的指南宮。小時候我或許來過,但早就毫無印象,每次搭纜車上山,也都直達貓空,沒敢中途停留,以免等不到回程纜車。加上出國在即,多拜拜總是求個安心,因此對我來說,指南宮倒是個理想的好去處。



發揮躲雨功能的指南宮內部,簡直是雕樑畫棟,是我近期造訪的廟宇中,最富麗堂皇的一間。在這個以金色為基調,金光閃閃的殿堂裡,供奉的是代表各出生年的太歲爺。



每位太歲都是歷史上真實的人物,或許不見得聲名赫赫,遠傳後世,在當時卻都有一定的功績讓人景仰。一一看去,他們毫無例外的是「大將軍」,雕像表情或不怒自威,或親切柔和,姿勢或沉著穩重,或飛揚跋扈,服裝造型或文或武,一尊尊形塑得栩栩如生。

介紹牌上並沒註明以這些大將軍為太歲的來龍去脈或代表原因,也沒寫出他們的身份對這年出生的人,是否具有性格或運勢上的影響,據我自己推想,應該還是多少有些關聯性的。比如代表我出生年的這位洪充大將軍,模樣是文生,生平事績卻與武息息相關,軍功卓著,戰跡輝煌,穿鑿附會地說,大概可以反映我這人「外表平易近人,內心激烈熱情」、「既有男人的粗魯直率,也有女人的纖細敏感」的一面,要說我骨子裡是個S也無不可(爆)。



代表山田和二宮的虞程大將軍,我也特地找來看了一下(太歲爺的排列順序並沒照年份,很跳躍,即使只隔一年,也可能相距天南地北,不花點時間還找不到)。但從個人事蹟上,倒看不出與他們兩位特別的連結性。牽強地說,大概只有這部分:為人剛正不屈,不怕辛苦,任勞任怨,為官二十年,始終清白謹慎,自我約束。二宮還可以加上:平時居家生活,刻苦節儉(XD)。



剛才看的都是外表文生,這下總算有武生形象的了。這是代表老弟的大將軍,他是個大力士,曾憑蠻力救出火場中的十餘名考生,但這部分跟老弟半點關係也沒有。唯一的共通處,只有他們都心懷仁慈。陳材後來會辭官,就是對擒住的盜賊從寬處置所致。



代表姐的石政大將軍,生平簡直是個大慈善家,做過的善事,累積的功德無數。但我實在看不出他跟姐的關聯性,只好作罷。

順道一提,每個太歲爺的塑像前,都有一個大黑箱,讓人投錢祈願。我也投了幾個硬幣以表心意。



本來我還想再找爸媽的,但在太歲殿裡繞半天,也有點累了,其他朋友早就不見人影,心想還是別脫隊比較好,便找到正殿來。這裡的裝璜更是美侖美奐,金光奪目。殿前這塊大梨花木(?)聽說是一體成形的珍品,令人不禁肅然起敬。我除了祈求出國期間的平安順利(畢竟今年犯太歲),也祈禱家人的順遂和氣、健康安樂。結果拜完後朋友問我:「妳剛才怎麼拜得那麼認真又那麼久啊?」讓我怪不好意思的。



拜完,走到殿一看,雨已停了,空氣依舊清冷。一片大霧飄過來,將整片山林納入它的勢力範圍,使視野所見,都是一片白。霧裡看花,更添幾分情趣,有一種朦朧隱約的含蓄美。



沿著長廊往下走,兩旁都是碧綠扶疏的樹叢,與掩映其間的粉色櫻花,把四周妝點得無比熱鬧,不遜華麗的廊簷。



回眸望去,剛才還置身在內的凌霄寶殿,如今已是渺茫模糊,分不清具體的輪廓。



萬綠叢中一點紅的櫻花。



下面有個涼亭,在被水洗過而更添青綠的枝芽草坪襯托下,色彩更形鮮豔。



朋友聽我們說要拍45度側臉,努力想側過頭去,但又有點不知所措,最後一臉不好意思地笑了。



捕捉到一張好畫面。



走著走著,不知不覺走到另一個殿去,也忘了是供奉那一位神明的,見有義工在免費收驚,便和朋友跑去了。幫我收驚的是個老太太,我總覺得她法力高強,因為旁觀她幫前一個小姐收驚時,她口中念念有詞,右手俐落地在空中畫符時,我竟然渾身起了雞皮疙瘩,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,之後讓她收完驚,喝了法水後,整個人也感到舒暢許多。

本來我還在可惜這裡沒有月老,不能順道求姻緣,後來才知道說出這種話代表沒常識,竟不知指南宮主祀八仙之一的呂洞賓。呂洞賓在民間傳說中,是個多情種子,調戲過名妓白牡丹,也追求過何仙姑與觀音菩薩未果,而看熱戀中的情侶特別不順眼,想方設法要拆散他們,因此來指南宮的情侶,十之八九會分手,對雙方的愛情未來期望很高的人,最好別鐵齒,輕易嘗試。



走到戶外,烏雲短暫散去,露出些許天光。



可惜從瞭望台還是看不清下面的景色。否則居高臨下,兩旁又沒什麼遮蔽,視野應該很好吧。



這時男性友人提議來泡茶,他車上有全副茶具,看來早有準備,我們便在廟裡買了拜拜用的餅乾,照原路折回,打算當作喝茶時打牙祭的點心。這時迎面見到先前被雲霧遮得徹底的凌霄寶殿,正好雲霧一時散去,露出本來面目,我們喜出望外,趕緊停步狂拍。拍完才沒兩分鐘,雲霧馬上又重新宣告它的威權,將指南宮遮蓋住了,真是幸運。



驚喜過後,朋友又有新發現──旁邊的樹木,長了許多厚厚的青苔,摸起來就像地毯一樣,很舒服。大自然的奧妙真是永遠叫人參悟不透,隨時都能帶來驚喜。



我們泡茶的地方在一個小涼亭,因為這時又下起雨來,而且雨勢並沒隨著時間減弱,反而越來越大,我們坐困愁城,雖然聊天也挺悠閒愉快,但不能到處走走逛逛,也不能去只有一站之遙的貓空去玩,便不禁有些鬱卒。



朋友泡的是烏龍茶,大概是他技巧高超,茶葉也不錯,對咖啡因過敏的我,喝了倒沒想像中的不舒服。在這大冷天裡,豪邁地把暖呼呼的香茶一口一口灌進喉嚨裡,真是既奢侈又暢快。



旁邊有好幾座廢棄不用的小亭子,看形狀不可能是涼亭或棄置的廁所,朋友猜測,它可能是以前供奉一尊一尊的神像之處。



把一罐礦泉水泡完,天色也暗了。看看時間不早,雨勢卻沒有減弱跡象,我們只好踏上歸途。在路上看到水洗過的純淨櫻花,立在銀白色的休旅車旁,看來竟像廣告海報似的。朋友想照櫻花,都怪那車礙眼,但我倒覺得這景色挺有情趣。



儘管是雨天,前陣子纜車又出狀況,還是有許多不怕死的民眾搭乘上山,連續觀察了好幾台纜車,都是有坐人的。



雖然數大就是美,但稀疏的櫻花在這種天氣裡,看上去也有種幽微靜謐之美,為雨中的山景點綴上幾抹春意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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會知道這家「定食8」,最早出自朋友的推薦。還記得有一年約好一起去歷史博物館看展,會合時間正值中午,那位稱得上美食家的朋友便邀我:「去吃定食8吧!就在中正紀念堂附近而已。」

定食一端上來,我便驚豔於它視覺上的美觀、豐富的配菜──味噌湯、主菜、白飯、茶碗蒸、漬物和小菜、甜點飲料一應俱全──和絕佳的口感。其中,白飯、高麗菜絲和味噌湯,都是無限供應的,定食所採用的食材,則都號稱產地直送,有挪威空運鮭魚、特優級鮭魚子、東港鮪魚和旗魚、日本鹽烤鮭魚、加拿大北寄貝、廣島生蠔、美國Choice等級牛肉等,而且,八套定食都只要二百塊!

我這才知道,原來台灣也有這樣既重質,也平價的日本定食店。

之後,除了不時與朋友相約前來飯聚,前兩年母親節,也推薦親友來聚餐。當時大家邊吃邊漾起的滿足笑容,付帳時交替看著滿桌佳餚與帳單,驚訝不已地說:「以往家族聚餐,從來沒這麼便宜過!」的表情,至今記憶猶新。

這次朋友約吃飯,我出國在即,不想花太多錢,朋友問我有沒有什麼好選擇,我這才想起,好久沒吃定食8了,不如去吃看看吧。

上網一查,驚訝地發現,一般飲食業都是價錢逐年往上抬升,定食8卻反其道而行,竟便宜了二十塊!不知是否受到禽流感、瘦肉精肆虐,雞豬牛風聲鶴唳的衝擊。總之,便宜就是福,當下我們便拍板定案,決定吃定食8了!



定食8在全台各地都有分店,之前離我家最近的是中正紀念堂四號出口的分店,但我們這次選在江子翠四號出口新開的分店吃。一出捷運站,往左後方望去,就可見到大大的招牌與玲瓏的店面。



走上狹窄的樓梯,店內擺設大概長這樣子。印象中,中正紀念堂那家分店佈置得有氣氛多了,比較有日本風情,典雅而莊重。這家店就普普通通,只是一般簡餐店的感覺,空間也很小,給人一種壓迫感。此外,一進門就是負責點餐的店員,帳要先付清;記得中正紀念堂那家是吃完才付帳,而且老闆娘熱情親切多了,不這麼冷冰冰的。

因此,總的來說,同樣是定食8,我還是推薦去中正紀念堂,可以吃得比較舒適愉快。至於其他分店,因為從沒吃過,就不予置評了。



白飯、高麗菜絲和味噌湯都擺在這裡,任君自取。比較不方便的是,要等自己那份定食送上,吃完定食所附的湯與飯後,才有容器可以拿過來再盛一碗。記得中正紀念堂那家店是放了空容器在專櫃供人免費拿的,不知是政策改了,怕有人混進來白吃白喝,還是擔心浪費問題,或者只是這家分店的作法不一樣。

旁邊也有熱麥茶可以喝,這回就有空杯子能用了。因為上菜速度還算快,等待時喝杯熱麥茶暖暖身子,聊天談笑,倒也不至於太難熬。只是這家店的店員訓練還有待加強,老是出紕漏,一下子豬排醬忘了附,一下子忘了給我吃甜點的小湯匙和喝湯的大湯匙,老是要我們自己去跟櫃台索取,感覺就不是很好。



隔了幾年,定食還是八款,內容卻已有所變動。鹽烤鮭魚定食換成了鹽烤鮪魚,咖哩雞腿定食換成了照燒雞腿,蒲燒鰻定食換成了秋旬風味雙盛,生魚片定食換成了和風海味雙盛,里肌肉豬排定食換成了起士豬排,不變的只有炸蝦天婦羅定食、照燒牛排定食與上圖這道豪華海景丼飯而已。

定食一端上來,我便大致了解減少的二十元是省在那裡──甜點的尺寸變小,漬物和飲料不見蹤影,只剩小菜。難怪就豐盛度與驚豔值來說,比不上先前的二百元版。不過就外觀看來,品質還是有一定保證,上有旗魚、鮭魚、黃金鯡魚、海膽等食材,光是見到那鮮豔的配色,就令人胃口大開。不過它是冷醋飯,若要吃熱飯,得事先知會店員一聲。



秋旬豐味雙盛定食,一次可品嘗到香烤秋刀魚與醋炸小里肌,對於喜愛變化與多種菜色,又不介意超多魚刺的人,應該會喜歡。



照燒雞腿向來是我的首選,但考慮到禽流感的風險,還是忍痛放棄了(不過朋友送我一小塊的時候,我還是沒能拒絕,哈)。



至於其他配菜,其實每樣都很好吃,我喜歡定食8的地方就在這裡。它不會因為是「小」菜,只是主菜的陪襯,看起來微不足道,便草率處理了事,而會讓每道菜充分發揮它該有的功能,整體而言才會給人滿足的感覺。

像是白飯,在台灣要吃到像日本那麼美味的白飯,並不容易。除了米質本身就有差,烹煮法不一,也使白飯有時吃起來溼溼軟軟,毫無口感,令人大倒胃口。這裡的白飯就在可能的限度內煮到最鬆軟,熱呼呼香噴噴,相當好吃。

茶碗蒸也是一例,有些店家所賣的茶碗蒸,質地粗糙,大概是蛋液沒先濾過,這裡的蛋入口滑嫩,吃起來像布丁一樣綿密,質地細緻,色澤也很漂亮。而味噌湯的料除了必備的海帶芽和豆腐,還多了魚塊(但我那碗店員盛超少料的,讓我感到很受傷),吃起來口感更豐富,味道也不會太鹹。

小菜和甜點是經常變化的,因此我不敢保證在此介紹的菜色,下回還會不會出現在店裡。不過它的毛豆和焦糖布丁真的不錯吃,特別是布丁,綿滑濃郁的布丁,與微透苦味的焦糖、帶有香氣的杏仁片,在口中組合出絕佳的好滋味,需要小口小口細細品嘗。



相較於牛和雞,只有豬是我覺得比較沒問題,敢點來吃的,因此便點了這道起士豬排。看它的切面,真令人垂涎欲滴阿!



沾上店家特製,鹹中透甜的重口味芝麻沾醬,更添好滋味,吃了還想再吃。



這樣的份量若是大胃王來吃,大概會嫌不夠填牙縫,對我們卻是恰到好處。因此我們都將各自面前的定食一掃而空,拍著飽脹的肚子盡興而歸(說是「歸」,其實我們又跑去指南宮散步了,詳見下篇遊記)。朋友雖然沒有我第一次光顧時那麼驚豔的樣子,但也說:「這家店以後可以多來幾遍。」讓我這個介紹人也感到面上有光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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